许久不曾骑马,无须鞭策,骏马迅捷奔驰,转瞬已将屋宇抛至身后。山间极大,还有成片的青碧糙原,在夏日中散发着糙木清香,策马临近一条清澈的小溪,马儿在全力奔走后微微喘息,耐不住诱惑走进溪中,埋头啜饮溪水。他索性跳下马,清凉的水浸过足踝,时有灵巧的游鱼蹿过。
忽然感觉到某种气息,他蓦然抬头,数十步外有一名男子正看着他,眼神奇异。
按住惊疑,他回视对方,相貌平平的中年男子,脸上并无恶意,却让他暗暗警惕。
&ldo;你是……&rdo;
眼光扫到男子的襟口,绣着极细小的一双黑翼,翼上隐约可见三点金光,他蓦然脊背冒汗,低头行礼。
&ldo;属下是七杀中迦夜的影卫。&rdo;
&ldo;那个影卫……我听说过。&rdo;男子微微一怔,似在思考什么。
&ldo;属下有事待办,先行告退,尚请见谅。&rdo;他恭敬的后退。
&ldo;等等,你可知我是谁。&rdo;
&ldo;请恕属下愚昧。&rdo;眼见对方似要踏过来,他咬咬牙,&ldo;请恕罪,属下尚有急事,先行一步。&rdo;不等对方回答他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背后似乎有声音在唤,他头也不回的疾驰。
三大长老的徽记,唯一不曾见过,只有九微警告过的……
心在狂跳,若不是对方一刹那的踌躇……
他强自镇定,将马还给司驷监,又随挑好马匹的仆役一同走出,心下决定再不走出苑内。
&ldo;站住。&rdo;
梦魇般声音钉住他的脚。
好整以暇拦在前方的,正是以为业已躲过的人。
身边的仆役躬身行礼。&ldo;见过枭长老&rdo;
他定定神,&ldo;参见枭长老。&rdo;
&ldo;原来你知道我是谁。&rdo;男子微笑着一步步走近,眼中有抹猫戏老鼠的得意。
&ldo;属下眼拙,刚刚才得知。&rdo;
&ldo;你先下去,我有话和他说。&rdo;男子随意挥退仆役。
&ldo;还是不必了,迦夜正在等属下回去复命,改日再聆长老教诲。&rdo;不用张望,他也知道对方故意挑了人迹稀少的地方堵截,脱身只怕……
&ldo;什么时候一个下役连本长老的话都不放在眼里。&rdo;男子阴阴的笑了笑,蓦然断喝。&ldo;滚!&rdo;
一旁的仆役脸如土色,恐惧已极,慌乱的牵马奔逃而去。
事已至此,他镇定下来。
&ldo;敢问枭长老有何吩咐。&rdo;
&ldo;你听说过我。&rdo;男子踱至他身边。
&ldo;属下不懂长老的意思。&rdo;
&ldo;你知道我好男风。&rdo;男子挑起他一络头发,目光中写着赤裸裸的欲望。&ldo;跟着我,会比迦夜好得多。&rdo;
&ldo;教王令属下为影卫。&rdo;
&ldo;教王也会改主意,即使是迦夜,我去要人,她难道不给么。&rdo;轻飘飘的话像是断绝了所有退路。
&ldo;既是如此,请长老言明教王后,殊影才好跟随。&rdo;他闭了闭眼,挤出话语。
&ldo;我知道你在想什么……&rdo;男子弯腰附在耳畔,音如鬼魅。&ldo;今天,你躲不过。&rdo;
他猝然弹起身,指掌并立如刀,攻出最狠毒的招式,那个男子似并不意外,翻身闪避,随手拆解。不顾两败俱伤,只求能夺开一线逃走,可随着时间推移,越打心里越凉。一只手穿破了防卫狠狠击在腹部,他疼得痉挛起来,一错神已被制住要穴,动弹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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