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猛,正坐在刘洋的面前,微笑着,默不作声。
已经一个多星期了,自从张猛来到这里,他脸上一直挂着这种奇异的微笑,让人不舒服。他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金丝边的眼镜稍稍有些歪了,镜片似乎也是有点模糊,他的衣服有些皱,面色有一点发黄,甚至好像还瘦了一点。张猛坐在刘洋的面前,他唯一不变的只有他的表情,他的外貌再不整,脸上依旧有着类似绅士般的笑容。
微笑。
刘洋的脑袋稍微歪向右边,右手摆出了一个手枪的形状,一下下点着自己的额头,他在思考。
&ldo;你们现在已经知道了不少情况了吧。&rdo;没想到首先打破沉默的竟是这个被拘留15天的人。
刘洋一愣,接着坐正身子,他双手交叉,等待着张猛的继续。
&ldo;哦。&rdo;张猛耸耸肩,刘洋看看张猛然后歪了歪嘴。因为他觉得这个耸肩姿势被这个中国人做出来的时候竟是这么自然,刘洋私下里毛病很多,不喜欢这儿鄙视那里,他最瞧不起的就是中国人模仿洋人耸肩的动作,生硬,做作。但是张猛的动作却让他在一瞬间举得很自然,他甚至以为这不是拘留所,而是两个知己在喝下午茶。
张猛接着说:&ldo;你们的碎尸案查得怎么样了?&rdo;
这一句话一下把刘洋拉回到现实中。
&ldo;似乎你还逃不出干系。&rdo;刘洋微微一笑。
张猛也回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道:&ldo;再一个星期,要是你们还不能把我打入死牢,我可就得回家继续卖肉了。&rdo;
刘洋的脸上这时稍稍有些怒色,张猛这句话显然是对他和他的工作的一种戏谑,刘洋好像听到张猛在说:我再给你一个星期时间,如果你还找不出证据证明案子和我有关,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回家了。
34刘统(2)
也许是几日呆在拘留所里没人交流,张猛此刻似乎很愿意打开话匣子:&ldo;那什么唐丹、王玉这样的小喽啰,肯定也告诉了你们不少秘密吧?&rdo;
刘洋没有说话,他倒要看看这个张猛能讲出些什么来。
&ldo;比如我砍唐丹手指头,他自然怀恨在心吧?还有,那个王玉肯定也把第二天他怎么接的唐丹,怎么去了小刘那里,或者当晚唐丹手指头怎么掉下来,为什么掉下来都告诉你们了吧。&rdo;
刘洋依旧不语,只是微笑。
张猛此刻内心飘过一丝恐慌,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警察不说话,那他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张猛咽了一口吐沫,继续说道:&ldo;好了长官,刘长官是吧。你既然什么都知道了,为什么还要把我关在这里?&rdo;
&ldo;等你说话。&rdo;刘洋这是开口了。
&ldo;我可一直在说话。&rdo;
&ldo;你可一直在说实话?&rdo;刘洋抱着臂膀问道。
&ldo;不管你们怎么问,我要说的是,我和你们那件碎尸案没有丝毫关系,而且我也不知道里面具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rdo;张猛摸了摸鼻子:&ldo;这不管怎样都无法改变,你们的信条是: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不放过一个坏人。我得先承认在你们看来我是一个坏人,而且是个十恶不赦的坏人。但是往往所谓的好人,你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曾经干过什么坏事;而一个所谓的坏人,即使某件坏事和他根本不相干,可你们也一定会生拉硬扯最终怀疑到他身上。&rdo;
刘洋&ldo;扑&rdo;地笑了一声,接着他调侃式地点点头。他不知道为什么这样一个嗜血的罪人竟然这么喜欢咬文嚼字、绕来绕去。
&ldo;我是一个仗义的人,是我干的我承认,不是我干的我一句话都不会多说。&rdo;
张猛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面无表情地看着刘洋,这样的态度怎能让人信服?张猛语话刚落,刘洋便说:&ldo;那你现在说这么多,是不是在给我暗示这件事情和你有关了?&rdo;
张猛听到这里脑袋歪向一边,似乎刘洋的话弄得他很无奈,他干干地笑了两声然后坐正身子直视刘洋:&ldo;你们一直在我身上打转,我知道,我想告诉你,其实你们这只是浪费时间。&rdo;张猛歪歪脑袋:&ldo;我可就只提醒一遍。&rdo;
&ldo;好,谢谢你的提醒,&rdo;刘洋脸上开始变地严肃:&ldo;那请你仗义地告诉我,女孩被碎尸之前的那个下午,你把她带到哪里去了。&rdo;
&ldo;我把她带哪去了?话不带这么问的,你想把我绕进去让我说带她去哪,然后你是不是就可以证明人是我杀的了?&rdo;张猛呵呵笑,然后摇头道:&ldo;不带这么玩的,对了,那个命苦的孩子到底叫个啥?&rdo;
&ldo;杨雨静。&rdo;
刘洋说完这三个字,只见张猛突然张大嘴巴,很显然他是一脸的吃惊。只见他皱着眉头看了刘洋好一会儿,然后说了声:&ldo;杨雨静?&rdo;
刘洋呵呵笑道:&ldo;你不用再装了,我知道你认得她。对了,还有一个叫老刘的,你们俩人把她带哪里去了?&rdo;
张猛这时用手抚着自己的头发,他慢慢地垂下头,屋里光线昏暗,刘洋想看到他的眼睛,想看到他的表情,可无济于事;他的另一只手放在了额头上,挡住了刘洋想了解的一切。
一会儿,张猛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呼出,他抬起头,接着用手支一下眼镜,最后微笑着说道:&ldo;杨雨静啊,你连这都知道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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