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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第2页）

手轻轻一拂，纸笔就出现在沉冽面前，他执笔缓缓蘸墨，就在落笔的那一瞬间，牧清开口道：&ldo;我以为你会拒绝我。&rdo;

&ldo;师父，沉冽从来不会拒绝师父，是师父从未信过我。&rdo;沉冽的声音深深浅浅，不带一丝沉重，就像是说着最平常的玩笑之语。&ldo;我记得有人给我取了沉冽这名字，说是此生沉浮几度，寒冽不减，春华扶疏。&rdo;这名字万千寓意，就在牧清开口唤他那一瞬间，已经全部实现。他遇上了这个人，怎么会舍得拒绝？

&ldo;你记得谁给你取得名字？&rdo;

&ldo;记得。&rdo;沉冽写字的模样很好看，那道淡淡的侧影就像一幕清晨。

&ldo;你记得你小时候的事？&rdo;

&ldo;记得。不过是师父未曾问过，我也不愿意去提而已。&rdo;沉冽重新蘸了一笔墨，他抬眼看向牧清，&ldo;师父想听吗？&rdo;

从来没想到沉冽这高度危险人物居然有年幼的记忆，牧清表示真的有些诧异。他鬼使神差地问道：&ldo;你记得什么？&rdo;

&ldo;不多了，我娘亲是青楼的女子，她生下了我，看我天生异象，她也不愿意养着我，随便找个地方扔了，我却活了下来。后来我找到那女人，那女人见到我的那一瞬间，她疯了，第二日便自缢而死。我流落街头，也遇到过一些人，尝过一些苦头，也活了下来。街头有个算命的，他一日喝醉了给我算了一卦，给了我一个名字。第二日，他便死了。他说，万物都有自己的命，但是我没有。这不是好事，因为万物有上天垂怜，我没有。&rdo;

牧清沉默地听着，不过是很简单的故事，离不了苦情的俗套，却不知怎么的戳中他的心。

&ldo;师父，我见到你的那一天，我杀了一个人，我需要食物，而他正好像往常一样堵住了我。我一直没敢说，因为我觉得你是不喜欢这样的沉冽的，你想像中的沉冽是乖巧而充满灵气的，就像铭瑄那样的人。我做不到，我从一开始就是沾了血的人。&rdo;

&ldo;别说了。&rdo;牧清忽然打断他。

他从不知道，自己的期望是沉冽这一生最重的梦魇。牧清觉得心中有个角落仿佛蓦然疼痛了起来，就像被钝刀磨过，他皱着眉，没说话。

&ldo;师父，好了。&rdo;

一叠写满了字的纸递到了牧清面前，牧清抬眼看向眼前的人，却只看见了一双赤红却也沉炽的眼，脉脉不得语。他下意识避开了沉冽的眼神，接过他手中的东西。

牧清只瞟了一眼，全是一些阵法的图，他想着这大概就是竹青衣执意要拿回这东西的原因。毕竟，这些古老的阵法是清云宗诸位先人的心血，是增强清云宗的实力最强的保证之一。牧清没有翻下去，他记得他已经和清云宗断了关系，他如今已经不适合去窥探这个古老仙派的机密要诀。

&ldo;师父，云衡没有死在我手上。&rdo;沉冽脸上是如水的沉寂。

&ldo;我相信你。&rdo;

&ldo;是迟清杀了云衡。&rdo;

牧清忽然抬头看向沉冽，那眼神说不上是打量，就是很简单的凝视，过了一会儿，牧清才淡淡开口：&ldo;我相信迟清。&rdo;

沉冽没有说话，只是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牧清的左手，他的手随意地抚过牧清的指节，那枚简单而精致的戒指了无痕迹地消失了。而注视着沉冽的牧清没有发现一丝异样，他觉得沉冽有些愤怒。

出乎牧清意料的是，沉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流露出来，他只是简单地握着牧清的手，轻轻碾过每一个指节，忽然，他抬起眼来，&ldo;师父，我可以要你吗？&rdo;

沉默三秒之后，牧清朝着沉冽的腿就是狠狠一脚。&ldo;滚滚滚。&rdo;

沉冽倒也没有生气，就这么由着牧清踢。他的力道对于自己来说的确微不足道。可是，他依旧皱了皱眉，就像暗暗忍住了疼痛一样。

牧清看着他的表情变化，坐了起来，&ldo;你妹的你不会躲一下吗？你就只会戳在这让我踢吗？&rdo;牧清伸手去拽沉冽，&ldo;你没事吧？&rdo;

结果，沉冽这么重的人，就这么非常无赖非常不要脸地朝着牧清身上压了上去，牧清的脸瞬间黑了。在他还没有想好是骂麻痹还是骂卧槽的时候，沉冽已经卷了被子把他和自己紧紧裹在了一起。

那双眼就这么清澈不含一丝杂质地看着牧清，一瞬不瞬。

&ldo;师父，可以吗？&rdo;那人轻轻地问，那声音带了一星的沙哑，竟是能撩拨人至此。

牧清不知道，自己的素来和城墙有的一比的老脸那一瞬间红了，连耳根子都红透了。他一开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也是沙哑的，&ldo;上回有点疼。&rdo;

&ldo;这回不会了。&rdo;沉冽的手轻轻覆上牧清的眼。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牧清知道自己有了感觉，而身上的人也是压抑着腾啸的欲望，牧清牙一咬，反正都做过一次了，他也算栽这货手里了。&ldo;你注意点技巧。&rdo;

说完这一句，牧清觉得身上的人那双眼几乎星火燎原之势。

过了一会儿，紧闭的大殿里传来中气十足的怒吼，&ldo;你妹，沉冽你他妈到底会不会，滚。&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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