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若统领拉下去杖责一百。”柳婉华对着外面冷声吩咐。
沐瑾萱微微一怔,双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他的衣襟,这个柳婉华,竟然责罚若陵。
若陵眉心一蹙,抿了抿薄唇,却未言语,依旧单膝跪在地上,外面进来两名禁卫,上前就要去将若陵架起来往外拉去,却被一道清冷含着威严的嗓音制止。
“朕的人何时轮到你来教训了?”楚萧寒微微侧眸,清冷的凝着站立的柳婉华,即使在榻上躺着,却依旧掩盖不住他身上的那种不怒自威,清冷漠然的气质。
柳婉华一怔,袖袍下的手骤然紧握,“皇上,臣妾只是担忧皇上,若统领护住失责,应当责罚。”
“应当责罚?”楚萧寒嗤笑,“既然应当责罚,岂不是皇后你先责罚?朕先回帐篷,但却在这里躺了这么久,也未见你来此,贵为皇后,贵为朕的妻子,你可尽到了这个职责?别忘了你的身份!”
柳婉华心里一窒,猛然跪在地上,面色微微苍白,心却犹如冰刃般刺着心窝,难受。
她低声道,“是臣妾失职。”
“都下去吧,朕的伤朕自己已经包扎好了。”楚萧寒抬手揉了揉眉心,眸色有些猩红,眉宇间的疲惫显露无疑。
太医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头上起了一层冷汗,却不敢抬手去擦,他规矩的看着地面,一时有些拿不定注意。
“都下去!”这次的声音明显有着不耐,柳婉华身躯一震,紧咬着下唇,抬眸扫了眼他略微苍白的俊容,心里止不住的颤痛,她紧了紧双手,“是,皇上,臣妾告退。”
她起身,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离去。
是啊,她忘不了自己的身份,即使想忘,却又被他时刻提醒着,难道这么多年的夫妻,他真的对她没有一丝爱意吗?
走到屏风处时,她不舍的回眸扫了眼楚萧寒,见他依旧清冷的躺在那里,眼眸微阖,她再也止不住眼眶里的泪水,快步走了出去。
她爱了他那么多年,却什么也得不到,唯一得到的只有这么一个皇后的头衔,她并不想要这个皇后的头衔,她想要的只是他的爱,亦如当年他对林梳颜的爱。
太医见此告退一声,随着两名禁卫离去。
帐篷内只剩下他们三人和一个窝在锦被里的沐瑾萱。
鼻翼间是他身上淡淡的龙延香,可是也有种窒息的感觉,一直窝在里面,她身上也有些出了汗渍。
当下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襟,意思是告诉他,快点结束,她闷的有些难受。
楚萧寒察觉到她的意思,眸色含笑,手掌几不可查的拍了怕她的被,示意她很快就好。
他微微抬眸,对上凌寻紧蹙的眉宇,他的目光落在他轻微拍动的手掌上,楚萧寒唇角微勾,噙着一抹似笑非笑,在凌寻注视的目光下,他的手掌又轻轻拍动了两下。
凌寻紧抿薄唇,握着剑柄的手骤然紧握,眸光微敛,垂眸看向地面,却陡然看到地上吐出的黑血,还有放在云榻上的药箱和一枚锦帕。
心里像是有块大石砸在心头,窒息难受。
他知道楚萧寒的伤伤在肩膀,必是有人帮他吸了毒血,再为他包扎,他的眸光又落在楚萧寒的身侧,虽然看不出什么。
但是与他同眠而榻的无疑是她,他微微敛眸,掩去眸中的黯伤,侧眸扫了眼跪在地上的若陵,“我们先走吧,既然皇上无事,就让他先休息吧。”
他其实还想说一句,“待的时间久了,会闷坏的。”
可是这句话他终究没有说出来。
若陵担忧的看着楚萧寒,见他随意摆了摆手,他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去凌寻向外走去。
走到屏风处时,凌寻微微顿了顿步子,眸光扫了眼依旧窝在锦被里的沐瑾萱,唇角勾起一丝苦涩的弧度,与若陵两人走了出去。
听着帐篷内悄无声息,除了他沉重的呼吸,她这才放下心来,可是彻底静下来,她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锦被内有些窒息,去及不上她心里的慌乱无错,陡然间她眼前一亮,清新舒畅的空气顿时袭来,她诧异的抬眸对上他戏谑的眸子,面颊蓦然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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