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应声,只是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到不服与好奇之色。
&ldo;关宁军五千精锐,追击匈奴时与他们撞上,上将军同我亲在前线指挥,五千人还是被打残,只剩一千多人回来了。&rdo;回想起当日惨痛战况,连秀用力咬牙,脸颊上肌肉微微鼓起,&ldo;诸位或许觉得是关宁军不够勇武,可我现在敢这样说,关宁军若是和铁浮屠重遇,我们眉头不皱就能再上!可是五千人还是会如上一次这般,折损大半而归!你说我怯懦也好,胆小也罢,这一次,我还是信上将军的安排,自然有其道理所在。&rdo;连秀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营帐。
剩下的人面面相觑,良久,孟良等人终于不甚甘愿地点了头。
江载初在凌晨时召集了诸将领,阵图展开,指着划成片区的左右中三部道,直接道:&ldo;我军与匈奴皆已备战多日,天亮后战端开启,再无退路。&rdo;
麾下众人眼神皆是一亮,他们从各地赶来,等这一日,亦是等了许久了。
&ldo;左翼,孟良领虎豹骑。&rdo;
&ldo;是!&rdo;
&ldo;右翼,景云领西北军。&rdo;
&ldo;是!&rdo;
&ldo;中阵‐‐&rdo;
江载初顿了顿,目光巡视众人。
按照往日的习惯,他从来都是自领中阵。而中阵被选中的军团,亦是觉得能和上将军并肩作战,极为荣耀。尚未领命的诸位将领皆都屏息,眼神中却是极为期待。
&ldo;景贯将军,请你领神策军与你原本麾下四万精锐,坐镇中央,务必向前推进。&rdo;
景贯是军中将领年岁最大之人,闻言起身,拱手道:&ldo;必不负殿下期望。&rdo;
&ldo;上将军,那你呢?&rdo;孟良抓了抓脑袋。
江载初淡淡笑了笑:&ldo;我领五千洮军,居后策应。&rdo;
不顾在座之人错愕的脸色,江载初霍然站起,一字一句道:&ldo;诸位将军,中原气数在此一战,请务必竭尽全力,驱逐胡虏,不死不休!&rdo;
天亮之时,双方不约而同摆出阵势。
朔风已起,旌旗猎猎。
在左屠耆王和休屠王的簇拥下,冒顿可汗登上高台。
左屠耆王麾下近二十万士兵,加上自己入关带来的十万,此次己方兵力之盛,直逼当年自己横扫漠北各大部族之时。
&ldo;开始吧。&rdo;冒顿简单一句话,传令兵飞驰而去,高台之下的人浪开始涌动。
黑压压的一片片如同巨型齿轮,往前翻滚。
&ldo;父汗,我去掠阵。&rdo;冒曼手握长刀,单膝跪下。
冒顿挥了挥手:&ldo;去吧。&rdo;
同以往每一次都是由匈奴军队先行挑衅不同,这一次,却是由洛军率先发起攻击。
左右两军先行,势不可挡,如同雄鹰展翅一般,将匈奴军阵包裹在两翼之间。
而匈奴军队顺势被压成锥形,尖峰处已经同洛军中部冲撞到一处。
在将领的催促下,骑兵们开始一次次反复地往前冲击,洛军试图包围对方后围剿,而匈奴军队则意图中央突破,期冀但时间内将洛军中央方阵一割为二。
如此拉锯战最是考验士兵的战意和耐力。
战争开始之时,往往他们还能杀红了眼。可是持续两三个时辰后,还能活着的士兵们手中多少已有了数条人命,砍杀的动作也成了本能,疲倦得只想停歇下来。
&ldo;那人是谁?&rdo;冒顿指着远处阵中一员黑甲猛将问道。
&ldo;可汗不记得了吗?当年洛朝皇帝亲征我匈奴,被打得大败而归,入关时还险些被活捉,是当时土木关守将前来救驾。&rdo;
冒顿尚有些印象:&ldo;原来是他。&rdo;
&ldo;呵,又是江载初。&rdo;冒顿环视这烽烟四起的战场,并未发现他的身影,疑惑道,&ldo;他向来站在一线,这次为何不在?&rdo;
&ldo;想必是洛人要留有余力,对付铁浮屠。&rdo;
冒顿点头微笑起来。即便是好几年前,江载初率军在漠北所向披靡,冒顿也没有出手下这支最为强悍的重骑兵。
时至今日,他已不用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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