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老太太在内室看着齐二太太整理出来的那堆名单,皱眉道:&ldo;我可真是老了,精力大不如前。‐‐这么些年,居然就让她不声不响地换了这么多人。&rdo;
齐二太太不好在婆婆面前说自己妯娌的不是,只好笑着不作声。
再说齐老太太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混着不说罢了。如今齐家的生意,居然跟赵家这种后起之秀到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时候,齐二太太真心为齐家不值。
&ldo;你先管着,有事的时候,你也让意欣跟着你习学习学,就可以了。‐‐她到底是未出嫁的姑娘,这管家的事,有些可以让她知道,有些却是她这个姑娘家,不好知道的。&rdo;齐老太太闭了眼,对齐二太太吩咐道。
齐二太太更觉得为难,对齐老太太道:&ldo;娘,是想让三小姐协同理家吗?如果是的话,我就分些她可以管的事过去。&rdo;
齐老太太摇摇头,道:&ldo;她一个姑娘家,管什么家?我看上官家马上就要接她过门了,你还是先把意正的婚事办得妥妥当当的。&rdo;说着,齐老太太叫了绸缎庄和银楼的掌柜进来,对他们吩咐道:&ldo;大少爷的婚事,现在由二太太全权做主,需要什么,二太太自会吩咐。&rdo;
齐二太太愣了一会儿,才问道:&ldo;老太太,那大少爷的婚事,媳妇就按照旧例办了。&rdo;
齐老太太点点头,道:&ldo;正是如此。按旧例就可以了。这两个掌柜,是要帮着给裴家小姐办嫁妆的。你看着办吧。&rdo;
齐家当年跟裴家订亲的时候,送过丰厚的聘礼,都折损在八年前的京城了。
裴家母女衣衫褴褛,背着两个包袱就来了东阳城,当然也没有嫁妆从江南带过来。
今儿上官夫人对裴家母女另眼相看,齐老太太便着意要给裴青云这个大人情,让上官夫人满意。
齐二太太对裴家母女印象甚好,闻言忙道:&ldo;老太太想得周到,媳妇一定帮着操办一份丰丰富富的嫁妆。&rdo;
齐老太太脸上有了笑意,道:&ldo;你识大体,也不小气,真正是管家之才。你放心,这次让你管家,不是权宜之计。这份齐家的担子,以后你就担起一半来。&rdo;
说得这样直白,齐二太太又有些不好意思了,对齐老太太嗫嚅道:&ldo;娘,大嫂是长房长媳,也是宗妇。虽然一时有错,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这管家的事,等大嫂的病好了,还是交给大嫂才算是名正言顺。&rdo;
齐老太太脸色一肃,沉声道:&ldo;才刚夸你识大体,怎么转眼就小家子气起来?你难道不知,她只是个填房而已,我齐家的长房长媳,并不是她。以前让她管家,是人情。现在不让她管家,是道理。你是老2的原配正室,也是嫡房的太太,你管家,天经地义。‐‐至于宗妇,她还不配&rdo;
齐二太太听了,半天没有言语。
&ldo;娶妻娶贤,是老人留下的至理名言。我看青云这丫头,就是个贤惠的。以后这个家交给她,我还是放心的。&rdo;齐老太太说完话,端了茶送客。
齐二太太福身退下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齐二太太跟齐二老爷说起这话,齐二老爷安慰她道:&ldo;跟着我,让你受委屈了。&rdo;
齐二太太含笑摇头,道:&ldo;不委屈。老爷明事理,又知轻重,妾身有福,才能嫁与老爷为妻。&rdo;
他们结缡多年,一直厮抬厮敬,过得很融洽。
齐二老爷想起跟齐大老爷两个人的兄弟情分,叹气道:&ldo;既然娘这么说了,你就正正经经管起来。大嫂那个人,唉,不说了,我希望娘这次,是下了决心的。&rdo;
齐二太太一边使人叫了厨房的婆子过来安排晚饭,一边对齐二老爷道:&ldo;老爷,说句不该的话,我们齐家,自从大太太进门之后,这家事,就一天不如一天,而赵家,却一天比一天红火。老爷不会忘了有好几次,大老爷把咱们的好几个老主顾都得罪了,如今他们都投到赵家那边去了吧?&rdo;
说着,齐二太太也叹气道:&ldo;论理我不该说这话,好像是要故意挑拨你们兄弟情分一样。可是老爷管着外面的生意,我接手了内院的帐目,这两相一看,咱们齐家,真的只剩个空壳子了。&rdo;
齐二老爷当然比齐二太太还明白齐家的危机,闻言点头道:&ldo;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你这话,我早想跟娘说了,并不是今天你说了,我才明白的。‐‐其实娘不知道怎么想的,现放着意欣这样的大佛不撞,偏要去跟小鬼纠缠,没得辱没了自己身份。&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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