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你老板着脸干什么?都已经死了呢,还有什么更不开心的事情吗?&rdo;
&ldo;你要撸猫吗?我可以给你撸一下下。&rdo;
&ldo;你这个发型太严肃了,卷一点弧度出来就好了,弧度。&rdo;
……
&ldo;你说那么多话,不累吗?&rdo;牛奶奶终于受不了了。
&ldo;不累啊。&rdo;刘奶奶眨着跟她的脸一样圆的眼睛,说:&ldo;反正都死了嘛。&rdo;
这个理由如此强大,竟叫牛奶奶无言以对。随后刘奶奶又忽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点,开心地说道:&ldo;我们俩的名字,加起来不就是那个绕口令吗?&rdo;
说着,刘奶奶一时兴起,还真说起来了,&ldo;刘奶奶找牛奶奶买牛奶,牛奶奶给刘奶奶拿牛奶,刘奶奶说牛奶奶的牛奶不如柳奶奶的牛奶,牛奶奶说柳奶奶的牛奶会流奶,柳奶奶听见了大骂牛奶奶你的才会流奶,柳奶奶和牛奶奶泼牛奶吓坏了刘奶奶,大骂再也不买柳奶奶和牛奶奶的牛奶……&rdo;
刘奶奶一口气不带岔地说完,绕口令中文十级,其他人都被她绕晕了。而她自己说完了还惊喜了一下,&ldo;说得好顺,我怎么这么厉害啊?&rdo;
牛奶奶面对她的自夸,眉毛抽了抽。然而刚才那顺溜的绕口令似乎勾起了她脑海中的回忆,让她不由陷入沉思。
刘奶奶也好像回想起什么,惊讶道:&ldo;或许我以前就爱讲绕口令呢。&rdo;
为了更好地唤起回忆,她又寻思着讲讲其他的绕口令。可她刚张嘴说了几个字,就发现自己要么记不住词,要么卡壳,最后只讲出一句&ldo;八百标兵奔北坡&rdo;来。
&ldo;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rdo;牛奶奶忽然问。
&ldo;想不起来啊。&rdo;刘奶奶苦恼地皱着眉头,但她是个乐天派,很快就又高兴起来,&ldo;想不起来就慢慢想,我们可以互相帮助嘛。对了,你还记得什么啊?&rdo;
两人自己合计了起来,很快,就从对方零碎的记忆了找到了与自己的重合点。
&ldo;红房子!我也记得那儿,好像我以前还没嫁人的时候老去那儿玩。里面住了一个长得很好看的钢琴老师,每个周六周末的下午都在家里弹钢琴。他还会泡很好喝的红茶,那双弹钢琴的手特别好看……&rdo;刘奶奶回忆着少女时期的青春懵懂,整个人仿佛都年轻了三十岁。
牛奶奶说:&ldo;看人不能光看外表。&rdo;
&ldo;看外表怎么了,我就是看我家老头帅我才嫁给他的,他对我一直都很好啊。&rdo;刘奶奶据理力争,&ldo;而且追求美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为什么一定要去否定这个本能呢?&rdo;
咦?我老头?刘奶奶说着说着,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个温润儒雅的男人形象。一些被她无意遗忘的东西,就藏在各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在从前生活的片段里,忽然就这么想起来了。
牛奶奶也回想起很多东西,那个洒满阳光的琴房,还年轻的少男少女们坐在一起喝茶看书。帅气温和的钢琴老师就坐在白色的落地窗前弹着那首《致爱丽丝》,阳光在他的指尖跳跃,那双手,是真的特别好看。
少女们不由自主地想,他当时的那首《致爱丽丝》,是弹给谁听的呢?
&ldo;啊,说起红房子,我怎么感觉到有一点点气愤呢。&rdo;刘奶奶绞尽脑汁地想着,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一定很重要,连牛奶奶说了什么她也没仔细听。
直到她忽然听到&ldo;枫叶大道&rdo;这四个字,脑海中那扇紧闭的大门忽然就开了。她的眼睛微微亮起来,&ldo;我想起来啦!&rdo;
柳生被她激动地抱在怀里,快喘不过气来。牛奶奶赶忙将它救出来,批评道:&ldo;你怎么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咋咋唬唬的。&rdo;
刘奶奶似乎听惯了这样的话,一点儿不介意地摆摆手,说:&ldo;我是真的想起很重要的事情了,那个钢琴老师,不就是你先生吗?&rdo;
温柔帅气的钢琴老师满足了无数少女的幻想,然而他最终走进了那个稍显严肃、又不爱说话的她的生活里。
在落满红枫的大道上,总是咋咋唬唬的、好像永远也长不大的朋友帮他一起策划了一场浪漫的求婚,那一年的十二月,冬雪落满枝头的时候,她就出嫁了。
&ldo;你还老批评我爱看漂亮的男孩子,结果你就把大家的梦中情人给拐走了。&rdo;刘奶奶佯装气愤。
牛奶奶严肃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一抹红晕,&ldo;我可没主动追他。&rdo;
&ldo;是,是他追的你,他还给你写情诗呢。但是比我家老头写得差多了。&rdo;刘奶奶一脸骄傲。
年少时的闺蜜,在那个还不是很开放的年代里,曾一起分享过各自的恋人写给自己的情诗,交换着彼此最私密的心事。怎么想,都觉得很美好。
林千风的目光不禁柔和了起来,两位老奶奶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各自的记忆像拼图一样拼出了一个大概。用不了多久,或许就能确定她们的家到底在哪里了。
然而两人说着说着,又拌起嘴来。
&ldo;你以前老坏了,不准我吃这个不准我吃那个,都对身体不好。那我就爱吃垃圾食品,顿顿吃肉,不还是活到了八十几岁嘛。&rdo;
&ldo;歪理。饮食就要荤素搭配,营养齐全。到底是谁天天在我耳边念叨着要减肥,结果一年比一年胖的?&rdo;
&ldo;哼。&rdo;刘奶奶瞧了瞧自己的腰,说:&ldo;我这叫富态,是你太瘦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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