牵着阿多尔,冯森穿过层层叠叠的营帐,来到中央的主将大营前。&60;br&62; “贼厮鸟!看你耶耶的老拳!”&60;br&62; “直娘贼,某今日定要打死你个驴鸟!”&60;br&62; “小婢养的——”&60;br&62; “两位将军别打了。”&60;br&62; “咔——”&60;br&62; “韩将军息怒啊。”&60;br&62; 还没等掀开门帘,里面一阵阵的声浪便传入了耳中,冯森无奈地长叹一口气,掀开了门帘。&60;br&62; 营帐中的长木桌上,一名面黑如炭的小将正被一名身材高大的长髯老军死死压在桌面上。&60;br&62; 那黑面小将也不是好惹的,他怒目圆瞪,双手盘绕顶着老军的肩膀,下面死命踢着老军的小腿。&60;br&62; 老军虽然压在这黑面小将的身上,但也没落到多少好,他嘴角青肿,双手紧紧地锁着小将的脖子。&60;br&62; 四五名军士一边拉扯一个,奋力地试图将两人拉开。&60;br&62; “张校尉,韩校尉,别打了别打了。”营帐的角落,一名身着襕衫圆领的高瘦儒生提着从桌子上抢下的笔墨,既想拉架又怕被误伤,只得喊道,“军中议事呢,这,这成何体统啊!真慧大师,您为何只是看着啊?”&60;br&62; “王司马,别劝了,一切自有缘法。”打架现场的不远处,一个戴着十字架吊坠,身穿道袍的胖光头,笑眯眯地敲了一下手中的木鱼,唱道:“阿门陀佛。”&60;br&62; 地面上包头巾与襆头散落,桌上的纸笔蜡烛乱作一团,还有一只不知道是谁的草鞋正摆在桌子上。&60;br&62; 望着军帐中的一片狼藉,冯森深吸了一口气,他捋起了袖子,将睁大了眼睛看着打架场面的阿多尔扭向另一个方向:“小孩子别看。”&60;br&62; 一炷香后,鼻青脸肿的张校尉和韩校尉老老实实地乖乖坐回了桌子前,而其他人也依次安稳坐下。&60;br&62; 冯森大马金刀地坐在主位,左手边,是行军司马王郊和副使真慧大师,而右手边,则是刚刚打架的两个校尉张世成和韩士忠以及匆匆赶到的推官崔须陀。&60;br&62; “我知前路迷茫,诸位心中没有着落,我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冯森活动着咔吧作响的手腕,“但要打去校场打,军中营帐可不是你们打闹的地方,而且粮草之事已有定论,你们再争都不会多出一份来,议事结束后,各自去领五军棍。”&60;br&62; “但是,您也打了啊。”黑面的张世成小声地嘟囔了一句。&60;br&62; “我这是在拉架,你还想再领五军棍吗?”&60;br&62; “不想不想。”张世成连连摇头摆手道。&60;br&62; “好,那开始议事。”冯森咳嗽了一声,看向了王郊,“王司马,有何事?”&60;br&62; 王司马正襟危坐,从怀中掏出了一卷纸,平铺在桌面上:“前日派出了轻骑斥候回来了,这是周围的地图,正要问节帅下一步该如何?”&60;br&62; 冯森和几位牙将都各自探头审视眼前的地图。&60;br&62; “东南有个小村子,不知道能买到多少补给。”&60;br&62; “买什么,抢就完了,都是些胡人还要跟他们讲仁义道德吗?”&60;br&62; “不可,咱们粮草一个村子补不了多少,你抢了一个,其余的见了我们便逃了,未来能得到的粮草更少。”&60;br&62; “此处山谷凶险,如果沿河往上的话,还是不要从这走。”&60;br&62; “诶,这西北边怎么缺了一大片啊?”韩士忠粗大的手指指着地图上的一处空白说道。&60;br&62; “斥候说此处有一个颇大的军寨,正在被人围攻,山道和关卡都有人把守,无法通行,我军斥候还与对方做过一场,杀了两个哨探,只可惜没带回俘虏,不过……”&60;br&62; 王司马掏出一面军旗:“他们在现场发现了这个。”&60;br&62; “啊!”一声尖利的惊叫传来,众人循声望去,是一只踮着脚尖趴在桌沿的银发萝莉,她蹦跳着试图看清桌面上的东西。&60;br&62; “嗯?”韩士忠像拎小猫一样揪着阿多尔的后领把她提上了桌子,“这胡姬小娘从哪儿来的?节帅,您这是又从哪儿抓了一个胡姬来?”&60;br&62; “小心点,这可是个胡姬公主。”冯森从韩士忠手中接过了阿多尔,“价值三千顷地。”&60;br&62; 没有理会听闻消息几人的窃窃私语,冯森把阿多尔放到了桌子上,虽然她胆子不小,但被几个人均一米八的凶恶大汉围在中间,她的脸色还是不免有些发白。&60;br&62; 冯森拿起了那面军旗,军旗以蓝色打底,上面画了一座黄色的塔楼:“阿多尔,你认识这面旗帜吗?”&60;br&62; 阿多尔点了点头:“这是狄奥多里克叔叔的旗帜,你们从哪儿弄来的?”&60;br&62; “东边过了这条河,有一个堡寨正在被围攻,是你这个叔叔的吗?”&60;br&62; “我不知道。”想了半天,阿多尔可怜巴巴地摇头道,“但是沃拉德舅舅知道,你们可以问他。”&60;br&62; 冯森喊来了一个帐篷外的小军官,询问几句后,回复道:“他胸骨和小腿断裂,现在正在医师那里医治,等明天他醒了再说吧,到时候还要他指路带我们去找你父亲呢。”&60;br&62; “那狄奥多里克叔叔怎么办?”阿多尔小声地问道。&60;br&62; “我认识他吗?”冯森冷漠地回道。&60;br&62; “但是,但是,我的母亲还在狄奥多里克叔叔那里,上个月她生病了,在狄奥多里克叔叔的庄园养病,沃拉德舅舅率兵去驱赶索布人,都是我不好,非要……”说着说着,阿多尔的眼圈红了,泣不成声地说道,还夹杂着不少法兰克俚语方言,说的冯森一脑门问号。&60;br&62; “愿天父保佑你,我的小羊羔,别哭,别哭。”不知何时脱去了道袍,露出了里面大麦提神甫袍的真慧慈眉善目地走了过来,他温柔富有磁性的嗓音迅速安抚了阿多尔的情绪。&60;br&62; 通过阿多尔断断续续的陈述,冯森这才搞清楚来龙去脉。&60;br&62; 在圣人降世的第782年,吃饱了事没饭做的法兰克国王查理,逛该逛到了萨克森公国,来都来了,他顺便在里普河的源头召开了大会,警告撒克逊人别乱搞,否则就把它们真实一顿。&60;br&62; 教训过不听话的撒克逊人,查理心满意足地离开了,而他的妃子格尔苏因达则因病留在了狄奥多里克的庄园里养病,阿多尔也跟着她的母亲留了下来。&60;br&62; 因为闲着无聊,阿多尔就缠着来驱赶索布蛮族的舅舅沃拉德带她出去狩猎,好死不死,正好碰上了维杜金德的撒克逊叛军。&60;br&62;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一幕。&60;br&62; 居然韦尔登大屠杀的时间点吗,冯森摸着下巴。&60;br&62; 韦尔登大屠杀,查理大帝一生中最大的污点,被后世子孙奉为仁慈公正的国王,不知道为什么在韦尔登疯狂屠杀了4500名手无寸铁的撒克逊战俘。&60;br&62; 要知道,查理曼并不是一个残暴滥杀的人,尽管这种杀降程度和白常之流相比,只能说小巫见大巫,但在人口稀少的西欧,已然不算是一个小数目,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如此愤怒到失去了理智呢?&60;br&62; 等等,冯森一拍脑门,如果冯森他们没有来到世界,那么阿多尔必然会落到撒克逊人手中,根据后世的记载,她没有死,但落到死敌手中,必定受到了生不如死的折磨。&60;br&62; 会不会是因为这件事,所以才会让查理曼如此愤怒?&60;br&62; 而在艾因哈德的《查理大帝传》里,查理曼甚至试图修改遗嘱,给阿多尔母女留下更多的财产,会不会就是出于愧疚?&60;br&62; 不过,撒克逊人死不死也不关冯森的事,他只要老老实实地护送这位阿多尔到查理曼身前,就能得到一笔不菲的启动资金。&60;br&62; “所以,你们会去救我的母亲吗?”&60;br&62; “我的每一个士兵都是爹生娘养的,他们对我忠心耿耿,可以说是我的至亲骨肉啊。”&60;br&62; 阿多尔委屈地说道,“所以,到底怎样你们才愿意出兵?”&60;br&62; “主不可以怒而兴军,将不可以愠而致战。”冯森顿了顿,重重地说道,“得加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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