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垫很厚重,以孙美娥的年纪,挪动会很吃力——果然,当秦欢乐在墙侧蹲身下来细看的时候,就清晰的看到了床垫角线位置的布料,有多次被拉拽而产生的抓痕。
他连忙转移开床上的寝具和杂物,扳着厚重的床垫用力向上一抬......纷繁庞杂的各种资料,雪片一样暴露了出来!
秦欢乐深呼一口气,吃惊的大略扫了一遍。
这些纸张,大多数是从各类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寻人启事,还有各类用于张贴的寻人启事,随着年代时间的推进,从最初手写的,到有黑白画像的,直到有了黑白照片的......不知道这期间绵延了多少年之久。
被寻找的对象,叫徐朝朝,失踪时只有二十岁,是延平大学心理学专业大二的学生,四十年前的那个暑假,她和家里人说自己要回学校帮老师整理资料,所以要提前搬回学校宿舍去住。
四十年前的延平,交通还不像如今这么方便,她家又住在郊区,家里人不好阻拦——也不敢阻拦,毕竟周遭村镇就出了这么一个考上延大的大学生,多么出息的孩子,又是要回去做学问,谁还能不识相的拦着不成?
可她这一去,就没了音讯。
家里人开始也没大当回事,一直到临近开学了,还不见孩子回家来取下学期的学费,这才托人往学校里去打听。
然而让大家始料未及的是,这个暑假,校园里一直在施工,并没有向任何学生提供校内住宿,更别提那位徐朝朝要帮着查资料的老师,整个假期,人都没在延平,而是身在国外,参加一个国际交流研讨会。
这下她的家人才知道大事不好,但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他们根本不知道徐朝朝到底是在哪个时间节点上出的事,出的什么事,更不知道出事的地方,到底是校内,还是校外。
而且由于是暑假期间,同学都四散回家了,即便日常与她交往亲密的同宿舍同学,也没有与她产生过接触。
没有最后接触者,没有目击证人,没有准确的失踪时间,更不知道失踪地点。
徐朝朝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样,全部音信戛然而止于那个二十岁的暑假。
当时几家延平当地的报社也报道过这件事,秦欢乐看到了事发后不久日期的报道。
当时的舆论普遍认为,徐朝朝应该是在校外遭遇了不测。
随便揣测一下,一个花季的女大学生,单纯善良,也就意味着懵懂好骗,随便在返校途中的哪一个环节上遇到了不法之徒的觊觎,也很容易就会使读者朝向细思极恐的最坏后果去想象。
花季少女、不法之徒,这两个词一关联,难免让社会上一些居心不良的人舌底一卷,衍生出无穷无尽的花边话题出来,再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异位思考,也可以想见当初的环境下,失踪者的家属,在承受失去亲人的心理焦灼之下,还要承受来自流言蜚语的攻击,压力,是何等的大。
秦欢乐看着泛黄旧报纸上记者拍摄的照片,依稀辨认出,如今这位孙美娥,应该就是徐朝朝的母亲,而她的父亲在她失踪的几年后,也不幸罹患重病,却不愿意就医,夫妻俩仍用微薄的积蓄契而不舍的顶住各方压力,到处登报、张贴寻人启事,四处走访,打探着女儿的下落。
直到徐父去世,孙美娥的精神状况也开始每况愈下,无论亲朋邻里谁劝她放弃寻找,她都会发疯一般的对人家恶言相向,动辄打骂,到最后,整个人都变得越来越孤僻了起来,待到搬迁了新房后,便几乎斩断了和所有人的联系,每天只带着一张寻人启事,走街串巷的卖凉糕维生,逢人便问,有没有见过她的女儿。
秦欢乐合上那篇报道,只觉得无限悲凉,那种不被周遭人接纳的孤注一掷的坚守与寻找,他也曾经切身经历过。
这世上从来没有感同身受一说,没有经历过的人,哪里会知道痛。
然而最让他心生凄惶的是,如今徐朝朝和孙美娥母女就同处一室,却谁也认不出谁了。
孙美娥已经神思混沌。
徐朝朝......也就是小飘,也已经涣散失忆。
小飘当年一定是遭遇了什么惨烈的事故或残害,毋庸置疑的殒命多年了,可是就算她没了双腿,没了脖颈,为什么会没了记忆呢?
秦欢乐继续拨弄着床板上纷杂的资料信息,见最下面,有一张老版的延平地图,上头用一只红笔,一个街区一个街区的画着小叉,大概应该是孙美娥屡次询访无果后标注的足迹——沿着孙美娥的郊区老房子,一路向延大老校区而去。
旁边一个略厚的硬塑料夹,里头一张张制式各异的纸张上,是孙美娥一个个询问当年认识徐朝朝的人之后做的记录。
她的字不好看,时常可见错别字。
可秦欢乐却从一笔一画中,更立体起了一位艰辛也坚韧的母亲形象。
纸上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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