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意欣的话,几乎是一个耳光打在顾远南脸上。
顾远南不由大怒。她平生最恨别人拿她的出身说事。她的生母是姨娘,可是她的爹却是这江东十六郡的大都督顾为康&ldo;你骂谁?……&rdo;顾远南一时被齐意欣的话,激得乱了分寸,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赵素宁大急。她们是来求齐意欣的,顾远南这样一搅和,齐意欣就是再好说话,也不会去大度到去帮一个刚刚跟自己有过节的人。
&ldo;南妹妹,意欣妹妹又没有说你,你这么激动做什么?&rdo;赵素宁赶紧走到顾远南身边,拉了拉她的衣袖。
顾远南深吸一口气,强笑道:&ldo;宁姐姐说得对。‐‐又不是说我,理她做甚。&rdo;说着,一屁股坐回了自己的椅子上,埋头玩起自己的手指头来。只是胸脯还是一鼓一鼓的,谁都看得出来她余怒未消。
赵素宁好不容易安抚住了顾远南,便走到屋子中央,一下子给齐意欣跪了下去,手里拿着帕子,往眼角印了印,道:&ldo;意欣妹妹,姐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rdo;
齐意欣忙从上首的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一旁,不受赵素宁的大礼,嘴里一点都不含糊地道:&ldo;赵大小姐不用多礼。我身无长物,此时又在病中,帮不了赵大小姐。‐‐赵大小姐还是另请高明吧。&rdo;
赵素宁和顾远南都吃了一惊。她们还没有开口呢,怎么齐意欣就说帮不了呢?
&ldo;齐三小姐,宁姐姐还没有说求你的是什么事呢,你怎么就说帮不了呢?‐‐你不是一向有求必应的,如今怎么故意给宁姐姐难堪呢?&rdo;顾远南的眼睛一会儿看看跪在屋子中央的赵素宁,一会儿看看站在一旁的齐意欣,掩袖笑道。
齐意欣不苟言笑,伶牙俐齿地反驳道:&ldo;要说有求必应,就连满天神佛也做不到的。我一介弱女子,何德何能,能够对别人有求必应呢?‐‐再说了,我要是那么厉害,哪里还需要寄人篱下,听你顾三小姐的冷言冷语吗?&rdo;
这一次赵素宁和顾远南不仅瞪圆了眼睛,而且张大了嘴。
这样辞峰犀利的齐意欣,她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只有蒙顶和碧螺相视而笑。这样的齐三小姐,她们俩倒是见过一次。那一次,是在楚霓裳的霓裳羽衣店门口,她们不仅见到了齐意欣毫不留情地揭穿赵二小姐的险恶用心,而且出手如电,打了赵二小姐两个耳刮子屋子里一时有些安静。
眉尖从院子里的小厨房端了药出来,正好看见一个婆子领着顾远东进到院门里面。
那个婆子,正是刚才要送赵素宁出去的两个婆子之一。她们俩一个人陪着赵素宁和顾远南来到梧桐院,一个回去给顾范氏报信去了。
回去报信的那个婆子,半路遇到了从顾范氏院子里出来的顾远东,便问了她一声。那婆子赶紧说了实话,顾远东一听不妙,回去跟顾范氏交待了一句,就亲自带着那个婆子过来梧桐院看看,这顾远南和赵素宁,到底想找齐意欣做什么样的冤大头。
此时看见眉尖要过来见礼,顾远东伸手制止了她,又做了个&ldo;噤声&rdo;的手势。
眉尖点点头,表示明白了顾远东的意思。
顾远东又挥挥手,让她一个人先端了药进去,自己走到有落地长窗的西次间门口,让那边守门的小丫鬟给他开了门,走到里面坐着去了。
另外跟进来的婆子便听从了顾远东的吩咐,守在外面的院门口,没有跟到屋里去。
眉尖端了药进来,正好听见齐意欣在反驳顾远南的话,便抿嘴一笑,上前道:&ldo;齐三小姐,先喝药吧。&rdo;
齐意欣脸色微缓,对着顾远南和赵素宁点点头,道:&ldo;请恕我失礼,我要先把药喝完。&rdo;说着,接过眉尖端过来的药,一口气喝尽了,眉尖又赶紧递上一颗去药味的薄荷糖,给齐意欣含着。
齐意欣含了薄荷糖,看着依然跪在屋子中央的赵素宁,有些含糊不清地道:&ldo;赵大小姐请起吧。&rdo;
赵素宁脸上一白,又舍不得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便对着齐意欣的方向膝行几步,又磕了个头,蹙了修得细细的柳眉,哀求道:&ldo;意欣妹妹,别的事,姐姐也不敢叨扰。可是这件事,只有妹妹能帮我了。请妹妹一定不要推辞&rdo;说着,快速地又给齐意欣磕了几个响头。
齐意欣再一次忙不迭地躲开,心里更是有几分不耐,对着赵素宁恼道:&ldo;赵大小姐,你再磕下去,我就算能帮你,也帮不下去了&rdo;
赵素宁听见齐意欣话里似乎有些松动,心里一喜,方从地上站了起来,对齐意欣道:&ldo;我就知道意欣妹妹是个好人‐‐妹妹你放心,若是这一次你能帮了姐姐这个大忙,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一定不会让你做白工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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