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人间的争吵大多是拿着利刃往彼此的软肋上扎,知道对方最痛点,一扎一个准,还刀刀毙命。
更痛苦的是,你不大可能同亲人老死不相往来,从此一别两宽,很多时候,你不得不跟这个扎你刀的人同住一个屋檐,抬头不见低头见,那种对对方视而不见的刻意就容易把家的气氛弄得异常尴尬。
我和阿姐不止一次打起来过,但每次打完架都有某种默契,那就是在父母面前肯定要装作无事,天下太平,相待如常,可一旦回到房间里,我俩马上变脸,彼此谁也不搭理谁,该干什么干什么,到时候上床一关灯,房内一片寂冷。
这种冷战持续了一个多星期,直到我拿到录取通知书的第三天,她开始打包行李,房间里被她翻得没个下脚地,我也只能躺在床上一边玩手机一边冷冷地看她收拾。
看她把内衣内裤卷起来塞进箱子里,又把面霜、乳液、彩妆盒、首饰盒安插在一叠叠的衣服里,我眼睛开始酸痛起来,一抽抽地吸鼻子,阿姐并不抬头看我。
我只好先投降了,哽咽问:“阿姐……你要去多久啊?我走的时候你还回不回来了?”
阿姐这才看我一眼说:“放心,那时候我肯定回来了,就算回不来,我也想办法去广州看你一眼。”
我起身走过去,跪在地板上同她一起收拾,趁机伸手去握她的手:“阿姐,你真想嫁人我也不拦你,可你也想清楚他是不是个值得嫁的人。”
阿姐挑着眉毛看我,嘴角往上勾起,反问:“陆绍礼不好吗?。”
我语塞,犹豫:“不是好不好的问题,是他爱你吗?你爱他吗?”
阿姐看着我,眼睛深黑而不可测:“白夕白,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要跟爱扯到一起去的,你要明白,至少现在我和陆绍礼都想跟对方结婚。”
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却更糊涂,为什么想要结婚还不必有爱。
但是她说下一句的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了。
阿姐说,我怀了陆绍礼的孩子。
我必须说,在我有生以来,我头一次听到一句话的最初反应是想吐,纯粹生理性的胃部不适刺激大脑神经,我下意识觉得食道反酸气。
但我没吐,我忍住了,阿姐俯身过来摸我的脸,她手指冰凉,眼眶微红:“白夕白,你快当小姨了。”
不知为何,未有先兆,我哇地哭出来,泪水夺眶而奔流,滴到我的脖子里去,像她手指那么凉。
阿姐忽然笑了,用手为我擦泪:“你哭什么?好像我要死一样?”
我上前抱住她,那种滋味真的就像她要死了。阿姐,她不再属于我了,她要属于一个男人和一个孩子,她的爱也即将被一个新组的家庭瓜分不剩,我忽然就理解了当年她的那种失落。
“阿姐,别离开我,对不起。”我呜咽,哀嚎得很不吉利。
可阿姐也没嫌弃,她只等我自己止哭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所以我们才要见父母的,这事我没跟家里说,你也替我保密,爸爸知道了会打死我……你知道小岛上这种事……“
我拼命点头。
她又嘱咐我:“你上了大学也要懂得保护好自己,不要做伤害自己的事……以后你要努力经济独立。”
我耷拉着嘴又要哭,生生止住了,因为阿姆敲门过来问我怎么了,我只好扯谎说舍不得阿爸阿姆和阿姐要去那么远的地方念书。
晚上我们四口一起吃的饭,我注意到阿姐故意避免吃海鲜之类的东西,但又不大好意思退却母亲的盛情,于是我便作馋嘴状,不顾阿姆的责备,抢着都吃了,回头递阿姐一个眼色,她也感激地冲我点头。
临行夜,终难眠,我和阿姐和好如初,又搂在一起,我把手捂在她的腹上,似乎都能感到那个新生命的心跳。
“阿姐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你呢?”
“又不是我生……”
“我喜欢女孩。”
“那姐夫呢?”
“他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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