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的次数多了,熟了,我就让老沈领着我看了看隐藏在峡谷中的几处石洞。那些石洞全用石头封闭,洞前留有小石牌,全刻着各式各样的数字,像是密码。一种神秘感诱惑着我,很想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大,是什么样子的,但是从洞口的缝隙中望进去,只有一团漆黑。
老沈边走边聊,我本无话的,就只听他说了。
他说你不能一天到晚就只想着种庄稼,有几个种田的发财了?没有吧?乱七八糟的费用扣下来,每亩地还能剩多少利润?我一年出门打工,哪一年不挣个万儿八千的?家里那十几亩地我都送人了,你们家才一亩多地?那么一点田还守在家里干什么?
“打工也要选个好地方。脑瓜子要灵,不能傻不愣登的,只会死受苦。像驴一样地苦,谁把你当个人看?”
就是,“历尽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听着老沈的“至理名言”,我深为这些年的死守故土而惭愧。故乡有麦田金黄,有它不变的模样,故乡也有黄芳那样的女子在为我守候,但是,我能靠那一亩多地过一辈子吗?
下午我们拉到半道上,只见一个五十岁左右的老者站在公路中间要拦我们的车。老沈停下车准备骂他几句,那老者却气喘吁吁地趴下就给他磕头,嘴里还不停地说:“老哥帮帮忙,老哥帮帮忙!”
“咋了?咋回事?”我和老沈都有些莫名其妙。
“就在前面,不远。有几个小偷,他们偷了我的车子!快!求您帮忙带我抓住他们!求您了!”
原来如此。
老沈便让那老者坐在四轮车上,加足马力往前跑。颠簸了十几分钟,我们就看见几个小青年在前面推着一辆自行车。
可能小青年们没有想到车上坐着的正是失主,三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他们你推我一把,我推你一把,嘻嘻哈哈的根本没有设防。
我还没跳下车,老沈已停车跳到几个人的前面。只见他二话没说,三拳两脚就将那个穿着花里胡哨的男孩放倒了。另外三个女孩见状,以为老沈就是失主,急忙跪下来求饶。那种哥长兄短的软绵绵的称呼,让我也感到不忍心下手了。
老沈厉声喝道:“你们这帮小毛贼,也不看看这是啥地方?就敢光天化日地偷东西,胆子吃肥了!说,谁叫你们这样做的?”
几个人磕头如捣蒜,只一个劲地求饶。“大哥行行好,我们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说!你们还偷了啥?”
“就这半麻袋西瓜子。”那老者指着自行车后座上的袋子说:“这都是我院子里晒着的西瓜子,是我准备拿到集上去卖的,不想叫他们给偷了!”
然后老者就说自己住在附近的工人家属院里,中午锁了大门睡了一会儿午觉,醒来就不见了自行车,还有院子里晒着的西瓜子也不见了,他就赶紧顺路往前追……
物归原主。拿到自行车的老者自然感激不尽,他当时就从兜里掏出二十元钱给老沈,嘴里还一再说道:“这是我刚买的新车子,多亏了你!多谢!多谢!”
以为老沈不会收钱,但他接了。还对老者说:“主要还是想给你帮帮忙,要不这几个小钱算什么?”
老者连连说“是。”一副感激不尽的样子。
盗车者趁此机会,长了翅膀一样逃走了,那种飞跑的速度,估计能参加世界田径比赛中的100米短跑。
老者推着自行车,频频对我们挥着手,朝着相反的方向,回了。我们嗑着老者送的瓜籽儿,休息了一会,也发动了车子,“哒哒哒”的,往“四十九”赶。
天很快就黑尽了。
晚上睡在帐篷里,我还在想着水井房,想着那些刻有密码的石洞,还有那几个仓皇逃窜的小毛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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