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亦低声道:&ldo;与你无干。&rdo;说着伸手在郭旭肩头轻轻一推,同时一个旋身,伸臂扶住段绫罗,扬声道:&ldo;段姑娘没事吧?&rdo;说着看向段绫罗脸庞,眼中的失望之色一闪而过。
却说杨岳听到那女子如此说,立时收回铰链,向赵冯志道:&ldo;这里地方小,免不得伤了旁人,要打我们出去打。&rdo;
赵冯志怒气难平,正想迎战,就听那女子厉声道:&ldo;打甚么打,不成器的东西,都是我平日管教不严,教你们今日在人前如此丢脸!&rdo;
赵冯志一愣,听那女子如此声色俱厉,便不好再向杨岳呼喝什么,采玉忙自那女子处扶住段绫罗,段绫罗以手抚面,指fèng间有血丝渗出,采玉拿开段绫罗的手,但见段绫罗面上被瓷片划开一道血痕,伤口倒不深。
那女子向郭旭歉然一笑,道:&ldo;都是我平日里纵容,他们如此胡闹,搅了宴席,实在惭愧。&rdo;
说着向郭旭微微欠身,郭旭淡淡道:&ldo;不妨事,杨兄只是性子急些罢了。&rdo;
那女子又向段绫罗道:&ldo;我那有上好的凝脂膏,待会我遣人拿给段姑娘,这些许伤痕,过两日便好了,亦不会留疤,不至于损了段姑娘大好颜色。&rdo;
但凡女子,对自己的脸总是分外在意些,段绫罗先时还担心面部留痕,听那女子如此说,感激道:&ldo;那便多谢姑娘了。&rdo;
那女子微笑阖首,自离席上楼,行至中途,又回头向杨岳几人厉声道:&ldo;孽障,还嫌丢人丢的不够么?&rdo;
杨岳等这才回过神来,讪讪地跟上楼去。
郭旭目送那女子离开,若有所思,忽觉得有人牵他衣角,回头看时,却是采玉过来,不待采玉开口,便低声笑道:&ldo;采玉,这白脸是她、红脸也是她,几句话就把场给圆了,拍拍手便走,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我们收拾。&rdo;说着伸手指了指杯盘狼藉,摇头轻笑。
采玉本想告知郭旭方才那女子向杨岳示意一事,听郭旭如此说,放下心来,道:&ldo;你都……留意到了?&rdo;
郭旭故作诧异道:&ldo;这还要你说?跟她打交道,能不提起十分精神?&rdo;说着抬头看向三楼,那女子正携了杨岳等进房,马嵩最后进门,关门时特意左右留意了一番,显见分外小心。
采玉循着郭旭的目光看过去,又抬眼看了看郭旭,忽的轻笑一声,道:&ldo;郭旭,怎么我瞧你的模样,竟似不以为忤,反而大有赞叹之意?&rdo;
郭旭微晒,沉吟片刻,笑道:&ldo;也许,是太久没有碰到这样厉害而有趣的角色了。&rdo;
厉害……而有趣?
不知为什么,采玉的心忽然空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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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少主……&rdo;杨岳斟酌着那女子脸色,欲言又止。
&ldo;我留意过她的伤口,她居然没有易容!&rdo;那女子的眉微微蹙起,喃喃自语。
杨岳自跟随那女子以来,只觉少主一贯心平气和,谈笑间布局落子,无有不在意料之中,此番疑窦丛生,推算竟不得法,也难怪如此困扰。
良久,杨岳见那女子神色稍霁,因问道:&ldo;方才那赵冯志提到优钵罗花,少主似乎分外关注些。&rdo;
那女子叹道:&ldo;正是,那赵冯志提到优钵罗时,我忽然想起我曾在什么地方看过优钵罗花的名字,似乎与那黑色文血也颇为相关,只是,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出是在哪里看到的。&rdo;
齐泰见那女子面露倦惘之意,忙道:&ldo;那少主先休息,兴许过些时候便想起来了。&rdo;
那女子点点头,几人便起身离去,行不得两步,那女子又唤住杨岳道:&ldo;我倒忘了,你去右首柜中,将那凝脂膏送到段姑娘那里。&rdo;
杨岳应了,自取了凝脂膏送到段绫罗处,段绫罗并程采玉又谢了一回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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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膳过后,因着第二日便要重新上路,众人各自回房收拾什物,正忙碌时,忽听得有铮铮琴音传来,这琴声初起时便激越,到中段隐有乱音,似乎抚琴者心绪极芜杂,郭旭心下省得这曲子与前夜箫声是同一首,知是那女子所奏,倒是有几分意外:那女子前几日夜夜外出访友,今日竟留在客栈之中。
又听了一回,忍不住步出门来,却见采玉立于廊中,凝神听那曲子,见郭旭出来,笑道:&ldo;这曲子倒怪,我从未听过。&rdo;
郭旭&ldo;咦&rdo;了一声,笑道:&ldo;天下间也有程采玉识不出的曲子?&rdo;
采玉仰头看向楼上,道:&ldo;是那姑娘弹的么,这曲子透着股悲凉况味,但决计不是闺阁女子的幽怨伤情,依我看,倒是大有指天斥地的狷介不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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