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俞未。俞未听到这边有细微拖拽的声音,视线从猫眼滑下定格在应无识身上,俨然一副看热闹的模样转向二位。被应无识拖拽的高个看到俞未像是看到生的希望,腿脚不断在地上扑腾,激动道:“鱼哥!救我!”奈何俞未装作没听见,而是满脸兴趣地看着应无识挥挥手,迎上前。“你杀了他就好了,还给我送回这大礼做什么?”应无识嘲讽道:“你的东西脏了我的手。”俞未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阴恻恻笑起来。走上前接过高个,眼睛却直凝望着应无识。下一秒——“砰”的一声,高个的脑浆炸开,暗红洒落一地,空气瞬时被血腥充斥。触目惊心。俞未满意地低头看着这满意的“作品”,似乎是又是见地上有两颗圆滚滚的东西碍,不顺眼地一脚踩下,烂的稀碎。手上捏碎血淋淋的头骨随意丢弃在地。高个的血液顿时铺展周围。应无识拍了拍衣摆,厌恶地走到门前。等俞未再次抬头,应无识看到的是他整张看似病怏的脸被血迹覆盖,猩红的眸子此刻配上他狰狞的面容,仿佛五年前那场轰动人心的血案又一次浮现眼前。应无识眉头紧蹙从容擦拭自己脸部滴上的血迹,拧动把手。“进来吧。”交换俞未进入后没有多老实,血迹裹满的指尖正很轻地在墙面划过痕迹,然后很自觉坐上阳台被雪厚盖一层的沙发,懒洋洋荡着腿。复古花色墙壁被血痕添上一份诡异。不过俞未认为,应无识请他进来必定没安好心。但此时,应无识神情只有淡淡的冷漠。从叫俞未进来时就没再开过口。似乎很忙碌。他先是烧了壶开水后不紧不慢来到浴室想要洗掉脸上的血迹,用墙面被击地稀巴烂的破镜观察脸是否洗净,却在每次弯腰时总能闻到一阵很浓郁的血腥味,并且伴着腐臭迟迟不消散,于是闻味寻找。味道是从底下窜上的,应无识低头看看地,是有些许带着血的脚印。而在无意瞥到衣摆后,他的脸色很差劲,让人恶心的血迹正自然地顺着衣摆的幅度向地上滑,但他只是默默将其脱下丢进洗水池。因此身上除了匆忙穿上的内裤,就只有这长款羽绒服。因前不久洗澡还未洗净就被酒店摆了一道,应无识又走到花洒下开了水。刚洗没多久,就隐约听外面的俞未突然说个不停。“当时在楼下叫我上来做什么?”“就这么放任我在你屋子待着,看来你的格局在刚刚那下被‘砰’地打开了。”听应无识还不打算理会自己,又自顾自说:“让我进来就算了,有你这么接待客的吗,把客人随意安排在冰——冷——的阳台坐着。”“还有还有,你……”不过这一句他还没有幸说完给应无识听,就被对他早已忍无可忍的应无识逼了回去。“闭嘴。”俞未识趣歇声,目光转向别处。可他看不了多远,因为隐形眼镜在处理高个时被溅上血,被迫取下,所以现在只能大致扫视周遭,只是在划过一处不起眼的地方时,整个人微怔。半开放式阳台的玻璃照影中,印出座位底下被衣上滑落的血液所染的颜色,脸色一百,忽然拼了命的双手捧着被污染的雪堆往阳台下投。此时,浴室中的应无识洗完澡穿好浴袍,身上热气氤氲。他擦拭头发的同时把水池上唯一还留着的块较大的镜片掰下来,准备杀了俞未。却在出来后,发现俞未的动作古怪,像是在做某种古老的仪式。一蹲一跪,双手合十像是一拜,又发狂似的驱赶。好像被反噬般。应无识上前疑惑问:“你在做什么?”俞未难得不回答,就悄无声息地走近观察。而他只是发疯似的正一遍遍捧着发褐的雪往外送,手掌褐红染尽,抑制不住颤抖,散发寒气。应无识知道他这么做是为什么,为了心底那不堪回首的往事。揶揄:“你总在做无用功。”俞未弃了手中这堆雪,似乎回了理智,站起身瞄了应无识一眼:“我的事你不过操心,你先管好当下。人都要死了,你还有心情洗澡。”应无识默不作声只去套了件大衣,却因口袋太浅,里面的东西掉了出来。定睛一看,是那只青年鬼魂离开时掉落的平安袋。结果刚要上去捡,俞未便手快地抢先一步,用那冰凉无度的手撵起那信仰深装的东西,露出嫌弃地翻转福袋:“这个……好眼熟啊。”应无识心中白了他一眼,拿回平安袋道出事实:“只要不是你的东西,都会说眼熟。”俞未冤枉,“这是真眼熟。有只鬼送的,我知道。”听到“有只鬼”时,应无识顿了顿但没太在意,只当是俞未套话的套路。谁知俞未摆了摆头,擦拭着手指无奈笑了声:“我真知道,实话跟你说,那只鬼还是我安排的。”这会儿,应无识突然不知从哪掏出那碎镜片抵着俞未的脖子,张嘴:“是你引我入的套子?”俞未不反驳,只是推开应无识的手慢自道来:“我不引你进来,这案子对所有人来说永远都是未知。”的确,若不是这只鬼,他或许还真不会刻意去想这所传闻的酒店,也自然不会往失踪案身上靠。听到这里,应无识若有所思地看向外面被黑雾笼罩的大地,而这团黑雾也随即笼住他的心。半晌,他才回说:“所以他朋友……”俞未自觉给自己倒了杯水:“事情就如他当时跟你说的一般,唯一变化的是它为了朋友与我的,和它口中那不成模的人类。”,这个词听起来多讽刺。与俞未,明摆着入虎口。从他的口中听到的,便是换着法子让所的魂魄散落在人间四处,四分五裂,拼凑不回。这是拿后几世的命来作为赌注。若是不成,之后都与世间无缘。散落的魂魄消散,似风未风。这是俞未一贯的手法,利用一些信念颇深而为了一切付出所有的鬼魂做出赌注。注成,鬼魂魄便灰飞烟灭,之人延生;注败,魂魄暂存,则发起之人身体如万蚁啃食,生不如死。俞未赌了它的命,也是在赌自己的生。但也佩服俞未这一手算盘来的极妙。明就与这次失踪案关系颇深,却还利用它们信念为注。如若他好好做人,或许还真会成为个不错的商人。此时,因喝了口滚烫热水,俞未猝不及防咳了声,看出了应无识的心中所想,“事先说,这件案子跟我关系不大。”“哦。”因为上次那条围巾习松炀还没送回来,应无识只能又从皮箱重新拿了条带上,也不忘道,“你知道的,我对你的话还有待研究。”俞未想起自己抱进来的海报,指着它轻笑:“我与你这位小跟班的人设一样,都是为了利益。”应无识整了整衣领,“利不利益的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知道事情原委,不是吗?”应无识的这句反问像是给俞未扣上一顶“杀人狂魔”的帽子,但很不巧。他不是。他的确只是因为那只青年鬼魂的,不得不踏入这趟浑浊的水路中,浅也不见底。只是知道一些关于这次偷人的细节,抓一群年龄相仿并且男女比例平等的小青年,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应无识不想同俞未废话太多,慢步走到门边换了双鞋:“既然没什么事你就带个路。”“带什么路?”俞未明知故问。应无识:“你的金主。因为酒店的破遭遇我浪费诸多时间,那群青年危在旦夕,而这个案件也让整个城市不知不觉中乱套,越来越多的人贩子假借这次轰动的失踪案,来给自己冲冲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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