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行,快走!我的心慌得很!&rdo;李大娘坚决地摇头,&ldo;怕是要出事。&rdo;
老伴指着宠物店说:&ldo;女人家家的,慌什么慌?你看人家都没慌,你慌个什么劲儿?再说跟咱们又没关系!&rdo;
就在这时,又有骑着自行车的客人停下询问烤串的价格,老伴立刻改换笑脸,乐呵呵地向客人推销。
李大娘怒了,声音也提高了,&ldo;什么叫跟咱们没关系?你忘了咱们的店是怎么被砸的?&rdo;
客人一看摊主吵起来,也就不买烤串了,一蹬脚踏板骑着车子走远。
提到伤心事,老伴瞪起眼睛,&ldo;我忘了?我哪能忘?&rdo;
他猛地挽起衣袖,左手胳膊上一条三寸来长的暗红色伤疤赫然在目。
&ldo;你问问它忘了没忘!&rdo;
这就是那恐怖的一夜所留下的纪念。
李大爷当年也是个血性汉子,哪能眼睁睁地看着人家把自己的店给砸了?当下就抄起菜刀锅勺跟那些人拼命,结果双拳难敌四手,两下就被人干趴下了。
血的教训,哪可能那么容易忘记?
李大娘看到这长长的伤痕,眼眶立刻就红了,一屁股坐在给客人准备的椅子上,抹着眼泪埋怨道:&ldo;你没忘?我看你就是忘了啊,记吃不记打,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看不清啊?那店长跟咱们一样得罪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rdo;
老伴垂手沉默着。
&ldo;我知道。&rdo;他哑着嗓子说。
李大娘拍着大腿说:&ldo;你知道,你知道还不赶紧走?等会儿要是把咱们也牵连进去……&rdo;
&ldo;我知道,所以我不能走。&rdo;老伴说。
&ldo;你……&rdo;李大娘愕然抬起头。
&ldo;咱们的店被砸了,你就忍心看着别人的店也被砸?&rdo;老伴的太阳绷出了青筋,眼睛里满是怒火,只不过这怒火并不是针对李大娘,而是针对那些人渣。
李大娘颤抖着站起来,指着他说道:&ldo;当……当家的,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逞能啊!上次那些人照你的胳膊砍,这次要是冲你的肚子捅呢?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和孩子可怎么活啊!&rdo;
老伴叹了口气,眼睛里的怒火渐渐熄灭。
&ldo;我知道,我已经过了逞能的年纪了。&rdo;他说,&ldo;但我还是不能走,我留在这里,至少能帮那小伙子报个警,叫辆救护车。&rdo;
李大娘难以置信地望着老伴,眼神里从起初的震惊和不理解,渐渐泛起敬意。结婚这么多年来,她用羞涩的眼光看过他,用恼怒的眼光看过他,用埋怨的眼光看过他,用恨铁不成钢的眼光看过他,却还是第一次用尊敬的眼光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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