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真的不敢再看。贴着墙慢慢向外退去,低下头,捂住脸,似乎这样,才能感受到些许的安全。满脑子都是方才所见。走着走着,却迎面与齐朔撞上了。他站得离院门不远,已经整整齐齐地穿上了见客的衣袍。“柳姑娘可是认不清路?沿着外间的大路,往东边去,便可出园子了。”“齐某方才练武,身上不洁,失礼冲撞了。”他客气地对韶声一揖。他发现了吗?什么都不说吗?韶声垂着头,一言不发。她不敢看齐朔转身回去的背影。下意识地揪着旁边修剪得宜的花丛,新鲜青绿的汁水染了满手,有些被碾碎的叶子,甚至嵌进了指甲缝里。周围的园景变成一片幽暗。像是在祖母最爱让她跪的佛堂,香案上的木鱼,咚、咚、咚、咚,无穷无尽地回响。不,不是木鱼声,是她的心跳。后来,韶声回了柳府。她担惊受怕了好几天,却一直没从齐府传来坏消息。她觉得齐朔应当是发现了自己的。或许他根本不在意。当时的韶声这样想。过往的记忆涌入韶声的脑海,搅得她晕晕乎乎。最终化成一股强烈的怨愤:齐朔当时果然发现了!他不是不在意吗?怎么还记得!“你不要自作多情,在这里信口雌黄,阴阳怪气!”韶声顺手抓起手边的衣服,往齐朔身上扔去。她仍然如当时的沉默一般,逃避了。分明齐朔已经无力再追究,她仍不愿触碰与当时相关的任何东西。哪怕气急败坏了,话语间仍要绕开,一丝丝也不沾。只是她不愿承认。纷乱掷出的衣服,好像是仓促的遮掩。此时,齐朔却突然失了与韶声争斗的心思,一动不动地任由她扔。他本该反唇相讥:若非小姐心虚,怎会责怪我言语有失?但他却沉默了。也毫不意外地,被衣裳罩了满头。待韶声扔够了,他才伸手将身上的衣服拨开。应当是分外滑稽的画面。当齐朔神色不变地露出美丽的面庞,端坐于女子裙衫之中,反而有种凛然不可侵犯之感。倒显得韶声在无理取闹了。此时,他不再就着方才的话题争辩,反而另起话头:“小姐若是执意要选素净的衣裳,任意一套都可。只是要多搭配些显眼的金饰点缀,尤其是颈间头上。”“当真?”韶声立刻就被他的这番建议,转移了注意,将信将疑地向他确认,“你仔细看过吗?不会是乱说的吧?你当真了解女子装扮吗?”“我以为小姐今日要我来,是信我的意思。既然不信,何必要我来选?”“我只是看你打扮好看,所以叫你来帮忙。况且,你自己也知道的,之前大家都追捧你,我觉得不只是因为脸好看,还有穿着也是。”韶声向他解释。倒忘了发脾气。“小姐不适合太素的打扮,因此衣裳并不要紧,要紧的是金饰,能增添不少热闹的生气。”齐朔竟也奇异地心平气和了。“好吧,我信你。”韶声把车厢里胡乱铺着的衣衫,随意地一卷,草草地塞回箱子。反正她是小姐,不会收拾。等回去再让紫瑛使人去收就好了。说话间,马车又停下了。韶声感觉车停了,掀起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确实到了地方。她隔着袖子拍拍齐朔的手臂:“你先下去。”齐朔疑惑:“这并非回去的路。”韶声只是重复:“先下去再说。”齐朔便不问了。韶声跟在他后面下了车,却将紫瑛留在马车上。她吩咐车夫:”张大,你去找个地方把车停好,再回来与紫瑛一道,在此处等着。我与他还有些事。“话音一落,便扯着齐朔,往前走去了。行过一段,前面渐渐热闹了起来。许多人与他们同路,都朝着一个方向而行。任由韶声拉着的齐朔,此时恍如梦中醒来,突然出声问:”这里似乎还是城南?“”跟着走就是了,哪那么多废话。“韶声头也不回。她一直拉着他的袖子,走在前头。韶声的声音并不大,周遭有行人的议论声,将她盖过了些去。”可算要判了,这真是今年的大事。“”谁说不是?能见证此等大奸大恶之徒伏法,也是我等难得的机会了。于本职上贪墨,仗势欺人也就罢了,还把黑手伸到河间应天旱灾的赈灾款上。““是啊是啊。老兄,我听说受灾的人吃不上饭,都开始易子而食了!太吓人了。”“造孽!这得背多少条人命啊!死八百回都不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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