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也没什么,”方钰觉得脸发烫,“就是沈大人一向话少,我们每次见他,他都超不过五句话。所以大伙一听书吏说沈大人跟你说了许久,就觉得新鲜,想来瞧瞧是不是真的……那个,我还有事,我先走了,快吃饭啊。”他话还没说完,就朝她摆摆手,一路小跑地走了。这些人是来偷听的?柳青忽然意识到。沈延跟一个下属才多说了这一会居然就这么不寻常?不过他好像的确是想得多,说得少,不然怎会这么狡猾。她刚认识他的时候,她才五岁,他也就十岁。她母亲让他陪她玩一会,可其实就是他就在旁边看着她玩,有时候伸伸手,但就不怎么吭声。有一回他母亲问她,喜不喜欢和君常哥哥玩,她想都没想就说不喜欢,还说哥哥老是不说话,就她一个人说,怪没意思的。结果后来她再见他的时候,他的话居然就多了起来,还讲了好些有意思的故事给她听,她才渐渐喜欢跟他玩了。待她长大后才听他母亲说,他那时是借了他母亲的话本来看,还特意将故事背下来,等见她的时候,好显得自己肚子里的故事多。这人真是,那么小的年纪就有这么多心计。柳青将卷宗抱在胸前,回值房继续写折磨人的结案陈词。日头偏斜,各处的花草树木都染了一层暖金的光辉。广德侯府里,一个穿玄色八宝纹直裰的人正背着手立在前院的书房里,欣赏窗外满园的春色,似乎颇有闲情雅致。他本就生得肩宽体长,五官精致,再配上这身绣金线的缂丝衣裳,更显得贵气逼人。“我说今日怎么喜鹊叫个不停,原来是五殿下大驾光临了。”广德侯大步跨进门来,笑得极是爽朗,瞬间掩住了一脸的倦容。“侯爷太过谦逊了,您的府邸怎会是寒舍?谁不知道京营和上直二十六卫亲军的诸多将领都是您的老部下。说句玩笑话,若是战时,您这里就是中军帐啊!”五皇子哗地甩开一把洒金折扇,不紧不慢地摇了起来,嘴角仍是那抹意味不明的笑。广德侯笑容渐浅:“殿下这玩笑开得大了些,若逢战时,臣也只能为圣上冲锋陷阵而已,哪配待在中军帐里?……五殿下今日光临寒舍,不会只是想和臣开个玩笑吧?”五皇子看着院子里匆匆忙忙摘黄纸的下人,笑了笑:“侯爷猜得不错,我今日是特意为了令公子而来。”广德侯一下就想到自己的三儿子:“多谢殿下关心,犬子近日一直在家中读书,不知是何事惊扰了殿下?”“看来侯爷还没听说啊。也难怪,此案是刑部负责,顺天府从旁协助,证据也是昨日刚刚取得,尚未提报。”五皇子将扇子一阖,背着手在人家的书房里踱起四方步来。广德侯不知他葫芦里卖得什么药,只静静地听着。“金城坊的羊毛胡同查抄了一家医馆,那医馆表面上治妇人不育之症,实则是为一些世家子弟提供迷|奸妇人的场所。那医馆的东家手里有一本册子,所有曾去那里寻欢的公子少爷都记录在册,除此之外,日期、时辰,受害的妇人都记录得一清二楚。”五皇子恰到好处地停下来,好整以暇地坐进了太师椅,端起茶盏轻轻吹了吹热气。广德侯搭在扶手上的拳头一紧,面上仍是云淡风轻。“殿下有话不妨直说。”“好!侯爷不愧是行伍出身,最是直爽。其实我今日来,只是想告诉侯爷一声,虽然三公子的名字在册子上出现了不止一次,但我认为那一定是医馆的人弄错了。侯爷您是知道的,圣上对于世勋子弟欺压百姓之事,一向是从严惩治,若是再赶上言官弹劾,事情便会愈发不可收拾……”五皇子边说边觑着广德侯的神色。“为了不给侯爷造成不必要的麻烦,这一两日我便会将册子拿过来,当着侯爷的面将那写错的几页销毁。”硬上广德侯整了整覆在膝上的袍子,缓缓道:“……若果真如此,真是要感谢殿下了,只是殿下如此善举,不知老朽能为殿下做些什么?”他看上去居然有些漫不经心,五皇子见他如此,甩开扇子笑了笑。“侯爷多虑了,我一直钦佩侯爷的英雄气概,苦于找不到机会向侯爷表露。所以这件事,侯爷安心受用即可。”广德侯一听他说不求回报,不禁苦笑了一声。“群臣间有传闻,说几位皇子中五殿下最是心如止水,只求安逸玩乐。老朽原就觉得这是一派胡言,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五皇子这份厚礼,老朽怕是消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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