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靠在太师椅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扶手。“这姑娘是本地人吗?”“其实并非本地人,”她觉得沈延问到了点子上,“孟家原是扬州人,但家里是做生意的,在金陵有不少铺子,人脉也广。她走失后,家里人花了不少力气寻她。下官觉得她回来得蹊跷,像是被人特意送回来的。或许,掳走她的人听她的口音以为她是外地人,才将她掳走……下官若是那些人贩子,也会选择外地人下手,因为寻找外地失踪人口,还须两边的衙门密切配合——大人您也知道,这自然是不容易的。”沈延点点头:“后来掳走她的人或许发现她其实家住金陵,且她的家人动用了许多人脉在努力寻找她。他们不想因此惹了麻烦,才特意弄晕了她之后将她送回去。”“正是,从那姑娘现在的反应来看,她被掳走之后,恐怕是经历过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特别是那姑娘脸上的伤,按理说,那些人若已经打算将她送回来,是不必划伤她的。若是打算留下她牟利,就更不该毁她的容。”“你觉得那脸上的伤是她自己划的?”沈延看向柳青。“正是。没有姑娘不爱美的,可那孟姑娘却不肯用去疤的药,而且她很怕见到男子。下官猜想,或许是被掳走的期间,她不止一次地受到男人的欺侮或者虐待,所以觉得她若是变得难看了,反而对自己是一种保护。”沈延又咄咄地敲了两下扶手:“有道理。其实在我来金陵之前……”门外的走廊上响起脚步声。一高一矮两个人影立在了门口。“爷,您方才让小的找的郎中到了。”是客栈伙计的声音。沈延即刻住了声,起身去开槅扇。柳青一怔,沈延方才一见她就出去了,就是让人去找郎中?门外两人跨进门来,那伙计身后跟着一个戴东坡巾,穿赭色长袍的人,手里还拎着个小箱子。沈延将这人请进来,一指柳青:“您给看看吧,也不知是水土不服还是什么别的毛病。”柳青见他一指自己,暗里忍不住一激灵。按师兄的说法,那有经验的大夫只消抬手往脉上一搭,是男是女,一下就辨个清楚。她原还觉得身子沉软如泡了水的棉花,一见这郎中奔着她过来,竟一下子来了力气,蹭地弹了起来。“不必不必,”她朝他们二人连连摆手,“大人,下官方才喝了些热水,已经好了许多……”“可你这……”沈延看她一张小脸白得像纸,似是比方才的气色还差了些——哪里就好了许多?“下官……下官忽然想起还有些急事,大人您忙着,下官先告退了。”她边说边匆匆行了个礼,拨开挡在门口的郎中就跨出门去。沈延看得莫名其妙:“你在此地能有什么急事?”“下官办完事再向大人回禀。”柳青已经跑到了院子里,此时回身又作了一揖,可一不留神,撞上了院子里石桌的一角,痛得她眼泪都差点流出来。她不露声色地揉了揉腿,一路小碎步出了客栈。片刻的功夫,沈延眼睁睁地看着她溜了出去,再回头面对郎中也有些尴尬。“劳您白跑一趟了。他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您看他这样子,无大碍吧?”大夫方才听柳青唤他大人,又自称下官,估摸着他是个做官的,自然不会跟他计较:“大老爷言重了,讳疾忌医的人也是常有的。看方才那位老爷的样子,若真是水土不服,可能也没什么大问题。多休息,多饮水,养个两天或许就能恢复一些了。只是千万千万要忌酒,否则五内热邪重生,就是大大的不妙了。”沈延一一记下,又谢过郎中,唤了伙计来送郎中回去。他坐回到书案前点了灯,提笔沾墨准备将郎中的嘱咐一一写下来,待会让客栈的伙计给柳青送去。可转念一想,这都是什么事。他堂堂一个正三品的侍郎,居然要给自己的下属做这些事。他将笔往笔山上吧地一搁,有心不管他,可眼前又浮现起他那憔悴欲碎的样子。……他叹了口气。罢了,他也是看在那厮实在可怜的份上。若是不管他,万一真有什么不妙,他心里也过意不去……他原以为让人将字条拿过去给柳青,这事就算完了,却不料那送信的伙计回来告诉他,柳青不在官驿里。“……他不在?”他不是很不舒服吗?不在屋里好好歇着,还能跑到哪去?“小的问了驿馆的伙计,说那位柳爷方才回去,没一会的功夫就被车接走了。”“谁接走了?接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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