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1日,元旦。丽晶酒店,贵宾包房。约的晚饭,但是下午两点江慧敏就过来了,选好菜后,亲手和服务员布置包房,先是粘了一面粉色气球墙,又觉得太跳脱,还有点俗气,于是通通拆掉,最后请相熟的花店老板过来,用鲜花装点一番才作罢。林知无要带女儿来吃饭。江慧敏提前问过信息,心里还是忐忑。小姑娘是老首长的外孙女,从小升初开始就是市里的状元,奖学金拿到手软,小时候还参演过话剧,得过奖,看照片,漂亮得不行,一双黝黑深邃的眼睛更是说不出的冰雪聪明。江慧敏作为长明赫赫有名的交际花,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按说没什么可怕的,可是光瞧女孩这双眼睛心里就生出怯来。她与林知无有当年的情谊做基础,与林青蕊,那可是半点感情也没有。平白要一个小孩接受外人都是很难的,更何况是这样骄傲优秀的女孩。下午四点,林知无到达。男人没比江慧敏好到哪去,一身西装穿得拧巴,衬衣领口还汗湿了,进来后,站也不是,坐也不对,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忧虑。“小暗要来吗?”林知无问道。“我昨天就交代过了,他虽然爱玩,正事还是不会耽误的……你家蕊蕊呢?”“她答应了,会来的。”“也不晓得她喜欢什么,家里有个药师佛的玉牌一直摆着,听人说女孩子戴才好,免病消灾。”林知无本想说林青蕊不爱戴东西,更不信神佛,不消送这些,但转念一想,怎么也是江慧敏的心意,至于戴不戴,再说吧。林知无又问菜安排过没?江慧敏忙拿单子给他看,说她跟厨房讲过,不要葱和辣椒。林知无点点头,说林青蕊哪里都好就是挑嘴,小时候就因为挑嘴营养不良,这两年好多了,但是只要有葱和辣椒,她是碰都不会碰的。江慧敏笑起来,宽慰道:“哪有孩子不挑嘴的,小暗以前什么都吃,好带得很,长大了反倒一点蒜也碰不得……”林知无也笑起来,问她今天怎么不穿旗袍。江慧敏一滞,面上微红,说在小孩面前还是庄重点,又问这套女士西装怪不怪?“怪倒是不怪,就是有点像卖保险的。”江慧敏笑得耳根都红了。她说林知无讲对了,这套衣服还真是卖保险的朋友帮忙挑的,怎么说呢,很正经,给人一种信赖感。两人笑笑,然后默契地归于沉默。江慧敏坐到椅子,磨了磨腕表,说道:“你说,小暗和蕊蕊能相处得来吗?”一个天之骄子,一个散漫成性。完全相反的两个孩子。看不顺眼都还好,就怕私下起过节,闹出事。做家长的受点委屈不怎么,这个年纪了,什么苦没吃过,什么笑没赔过,只是要自己的小孩受委屈,还是太难了。放到林知无身上也是一样,她不想黎暗受委屈,林知无肯定也不愿女儿难受。林知无苦笑,摇头。“蕊蕊要是想,跟谁都能做朋友,要是不想……没人能说通,说实话,我这个当爹的心里也没底。”喜欢断头山茶()断头山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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