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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点师看出他是要送人的，揶揄地询问要不要添加其他装饰，或者准备专门的贺卡。“根据我们的经验，这几款装饰送女朋友比较好。”庄慕时摇摇头，嘟囔：“是个老男人。”他回家收拾了一下衣服和日常用品，准备都带到医院去。比赛结束，他暂时没有新通告，不需要去外地，可以住在医院陪宋禹舟。拿蛋糕的时候，他顺便买了瓶果汁。蛋糕放了那么多油，不知道宋禹舟能吃多少，他记得宋禹舟喜欢吃甜的，现在奶茶肯定不能喝，只能买点鲜榨果汁凑合一下。水果能吃，水能喝，水果加水榨出来的应该也没问题吧。他拖着行李箱到医院住院大楼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宋禹舟住的病房一层都没几个人，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行李箱底部滚轮咕噜咕噜的声响。庄慕时下意识地放缓步速，不想打扰周边病房病人的休息。临近宋禹舟的病房时，却听到一阵嘈杂的人声。几个保安穿着的人架着几个拼命挣扎的人迎面走来。被拖走的人狠狠地回头嚷嚷：“你牛什么啊？凭什么赶我走？还有没有王法？打人了！宋禹舟打人了！”庄慕时仔细看了这几眼，这人穿着医护人员的衣服，现在已经被扯得开线了。后面的一个人更了不得，这不是他给宋禹舟请的护工嘛。护工的视线和他对上，本来只能说是不好看的脸色变得幽怨。庄慕时心底涌起一阵不安。宋禹舟这是干什么了？怎么把护工和医生都赶走了，方式还这么粗暴。早上他出门的时候，宋禹舟好像也有点奇怪，但他那个时候没时间管。他来不及多想，加快脚步，赶到病房门口。病房的门口虚掩着，宋禹舟坐在床上，面色冷峻。一个脑袋有点秃，看起来资历很足的医院领导拘谨地站在床前，说：“宋先生，发生这样的事我们也很抱歉，日后我们一定会加强管理。”宋禹舟语气很冲：“这事是你们加强管理就能解决的？你们有这个人力？”医院领导：“……我们会尽力。”“这事和你们没关系。”宋禹舟掀了掀眼皮，冷漠地说。医院领导苦笑：“宋先生，您说话的语气，可不像这件事和我们没关系。我知道您正在气头上，这件事确实是我们的疏忽，但是，还请您以自己的身体为重，一个稳定的情绪对于伤势恢复是必要的。”宋禹舟不，不冷不热地说：“我没有情绪问题。”谁都看得出来他肯定有问题。庄慕时听不下去了，径直推开门。医院领导看到他进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感激的光芒，随口叮嘱了几句，就找了个借口离开。“怎么了？你发什么脾气？”庄慕时把行李箱立好，把蛋糕和果汁一起放到桌上。他还提了其他用品，几个袋子堆在一起，乍一看，根本发现不了蛋糕店的纸袋。宋禹舟探寻地往他提的大包小包望了一眼，神情缓和了很多，只是还是绷着嘴角：“我没发脾气。”“还没发脾气，我看医生和护工都被你赶走了。刚刚那个该不会是科室主任什么的吧？”“不知道，可能是管行政的。”宋禹舟心不在焉地说。“这不重要，”宋禹舟手撑着床板，坐得更直一点，盯着他的脸，严肃地问：“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庄慕时不明所以：“采访啊，我早上不是跟你说了吗？”“你早上说的是，午饭不用等你。现在已经过了晚饭了。”宋禹舟咬字。……要不是为了等你那个蛋糕需要这么久吗？庄慕时也有点火了。他把那个蛋糕店的袋子找出来，重重地放在宋禹舟面前：“爱吃不吃。”宋禹舟视线在他和袋子之间移动。然后，宋禹舟用一种矜持而优雅的姿势，撕开纸袋开口处的贴纸，撑开纸袋，低头审视。“你吃过晚饭了吧，那别吃了。”庄慕时一巴掌把纸袋从他面前夺走。“我可以当夜宵吃。”宋禹舟迅速握住纸袋的底部，稳稳地和他对峙着。纸袋的重心在宋禹舟那边，庄慕时扯了两下，把纸袋撕出一个小缝，很难看。他“嘁”了一声，放开手，背对着宋禹舟坐在一边。宋禹舟小心地把蛋糕的盒子拿出来，检查了一遍没有损坏，用小叉子在角落戳了一点，仔细品尝。庄慕时听着他拆包装的窸窣声和叉子、蛋糕托底碰撞的脆响，漫无目的地想，应该高兴了吧。刚刚还气势汹汹的样子，吃个蛋糕就温柔了，连拆封的动作都那么轻，生怕弄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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