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公府
后园凉亭内,司马绍钧坐在亭子里,亭外簌簌落雪,让他心头一阵舒畅,这京城的大雪他总也看不够,觉得怎样都好看。
&ldo;陛下&rdo;张氏站在庭外,看着他病弱的样子说&ldo;您重病数月,何必出来沾染寒气&rdo;
司马绍钧早就病了,自去年十月到今日,一日重过一日,和皇帝陛下不同,他没有钟行和整个御医院来替他担忧,这位张氏口中的陛下,其实无人问津。
&ldo;出来看看雪&rdo;司马绍钧平淡说,他不觉自己的病有什么碍事,他甚至感觉不到自己病了。
张氏拢起眉头,心里难过,为司马绍钧而难过&ldo;回去吧,陛下&rdo;
司马绍钧没有动,张氏刚要伸手去拉他,他却忽然转过来,看向她&ldo;我听说张辅被陆琮抓走了&rdo;
张氏脸色微变,但没有回答。
&ldo;西苑还有襄候,都是你?&rdo;
&ldo;不只有我,还有父亲,还有柳相,还有吴国旧臣商溭和唐杰&rdo;张氏看着他,微笑着说&ldo;陛下,我们不能让您如此囚禁在这里&rdo;
心尖一抖,司马绍钧忽然有些愤怒&ldo;你怎么不明白,我没有不甘,没有!&rdo;
&ldo;您怎么会没有&rdo;张氏的表情也变了,看着他不解的说&ldo;若不是司马绍安无能,若不是晋王侥幸抓了陛下,明月还有十余万大军啊!怎么会败得那么快,陛下怎会沦落至此&rdo;
&ldo;侥幸?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就没有一个是侥幸的,你懂不懂?&rdo;
&ldo;我不懂!我心里的陛下不是这样的,不是!他不该认输&rdo;
张氏半低下头,两行清泪留下,寒风一吹,脸上一片冰凉,她看着司马绍钧,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
&ldo;陛下,上一次我们能离开京城,能复国,这一次也能&rdo;
&ldo;你知道吗?&rdo;司马绍钧松开她的手&ldo;那次我也没有想过复国,我其实从没有想过去复国&rdo;
&ldo;不可能,不会的&rdo;张氏摇着头,不肯相信的说&ldo;那为什么您要接我回来,为什么又执意北伐,又为什么回到明月城历尽艰辛的得到皇位&rdo;
&ldo;因为晋王死了,因为他死了&rdo;司马绍钧捏起荷包,看向她说&ldo;你现在懂了吗?&rdo;
张氏盯着那个荷包,看着他的眼神,良久,忽然大笑&ldo;原来如此,原来如此&rdo;
怪不得您能答应同我白头,能答应再不娶妃,能答应许多要求,却偏偏不能喜欢我。
&ldo;我后悔,没能杀了他&rdo;她开口。
&ldo;你不该掺和进来,更不该将安王拉下水,你会看见天子一怒,有多恐怖&rdo;司马绍钧越过她,向亭外走去。
天子&iddot;&iddot;呵呵&iddot;&iddot;张氏额前发丝垂落一缕,半低下头笑的双肩耸动。
&ldo;陛下,我怀孕了&rdo;她转头看向他&ldo;我知道您记恨我对您做的事,我也知道您不会喜欢他,但他是你司马氏的后人,你也不在乎吗?还是说为了不惹怒&lso;天子&rso;,你什么都能舍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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