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内心早已知晓这仙寿洲到底是何所在,可亲眼所见所带来的震撼远非想象可比,尤其是,她也将为人母。
十三四岁到十七八岁的少女,身穿粗布麻裙,头发随意地编成一股,放在左肩,安静地躺在一张巨大无比的圆床上,而圆床中心,是那造就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大留的皇帝,欢斯赫。
只是察度皇此时像是出气多进气少,那血迹一直延续到床边,应当是他的无疑了。
欢斯夜慢慢踱过去,看着察度皇‐‐他一手捂住心口,十分吃力地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ldo;你们……靠的朕……近一些……近一……些。&rdo;
一众女孩倒也真往他身旁靠了些,也并未有惊慌、害怕之意流露。
离他最近的一个女孩,一双乌黑的双眼好奇地看着察度皇的胸口,又看看他因痛苦而扭曲的脸,最后竟伸出了自己粉嫩的小手,轻轻地放在了察度皇捂着胸口的那只手上。
察度皇看着她,双眼一翻,眼角竟滚出一滴热泪,随即&ldo;嗬&rdo;&ldo;嗬&rdo;地喷出了几滴血沫,溅在女童的柔嫩白皙的脸颊上,在女童不明就里又好奇的眸光里,他终于呜呼一声咽了气。
欢斯夜看着他‐‐双眸瞪得突出,双手紧紧地捏成拳头,这个怕老怕死的皇帝,终究是死了,而且死的,比预期早得多。
可见有些事,越是汲汲营营去求,便越是适得其反。
咣当一声,一直木盆摔在地上,水撒了一地。
&ldo;谁!&rdo;阿符惊声喊道。
两名宫惊慌地跪伏在地上。
&ldo;可是你们一直在此,照顾这些女孩?&rdo;欢斯夜问道。
&ldo;回公主,是奴婢们一直照顾她们。&rdo;其中一名宫女答道。
&ldo;自今日起,皇宫内再无仙寿洲,&rdo;欢斯夜吩咐道:&ldo;这些女孩,年纪尚小的放出宫去,找……找靠得住人家的收养,年纪稍长的,便留在宫中,做宫女吧。&rdo;
&ldo;公主,这……&rdo;两名宫女大惊失色,很是为难道。
&ldo;你们只要领着她们到三昧殿去,自然会有人安排。&rdo;
&ldo;是,公主。&rdo;两名女官站起来,方才答话的那个走了几步,自一旁的案桌上拿了个铃,摇了两声,圆床上的女孩们便纷纷站起,乖巧地站成三排,井然有序地跟着那摇铃的宫女出去了。
&ldo;啪、啪、啪&rdo;,欢斯瑞拍手而出,还是那般身过污泥,纤尘不染的模样:&ldo;公主不愧如来转世,好一副慈悲心肠。&rdo;
欢斯夜眸光轻轻扫过他,道:&ldo;宫中大乱,太子殿下不去主持大局,怎么躲到这仙寿洲来了。&rdo;
&ldo;不到这仙寿洲,怎么能见到你‐‐&rdo;欢斯瑞定睛看着她,嘴角微翘,道:&ldo;南诏神女,韦长欢。&rdo;
她微愣,却也并不意外,看着他,眸光清冷,道:&ldo;你故意将我引来,为的,是什么。&rdo;
欢斯瑞轻笑,笑声朗润,笑容清澈,自宽大的袖袍里缓缓拿出一物:&ldo;你若想要它,便用你赤灵冰焰的本源,来与我换。&rdo;
韦长欢心中暗波涌动,却力持镇定,道:&ldo;我又怎知,你手中的流兖贝,是真是假。&rdo;
&ldo;你若不信,大可一试,&rdo;欢斯瑞道:&ldo;我只要滴几滴血在进去,这流兖贝,可就死了,这死了的流兖贝,不知道,还有没有用呢?&rdo;
韦长欢盯着他,抿唇不语。
欢斯瑞却拿出匕首在自己左手心划了一刀,刀尖触血之处,像是烧红了的铁,骤然浸入水中,吱吱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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