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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第2页）

高炯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不要多言。

他掸了掸袖子，盯着马上的那个人：&ldo;怎么是你，杨道宽。&rdo;

&ldo;今夜，多亏了高大人。&rdo;杨道宽伸手往箱子上抹了一把，捏了一小撮沙子在指尖摩挲：&ldo;回宫！&rdo;

高炯父子被一同带回了宫中太极殿，被杨道宽&lso;请&rso;来的大臣统统被安置在这儿。

大殿中，白日里太子大婚所用的物件还未来得及撤下，此刻烛光并不亮，有了些年月的皇家喜器伴着一屋子老臣，将整个太极殿衬的，莫名多了几分沧海桑田之气。

&ldo;高……高大人？&rdo;

众人盯了走进殿中的父子俩许久，才惊讶地出声道。

也不奇怪，他两人此时衣冠不整，零零乱乱，百官印象中的尚书令大人，从来是连一根胡须都要捋的直直的。

不等群臣上前细问，殿外一阵嘈杂，只见杨道宽身穿一袭绛紫色交领官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了一名内侍。

&ldo;百官听旨。&rdo;

内侍的嗓音又尖又细，像是一根根针扎着耳朵。

众人愣了愣，随后由中书侍郎带头，皆一个接一个地跪了下去。

唯有高炯父子还杵在原地。

&ldo;高尚书，高编修，&rdo;内侍颇为好心地提醒道：&ldo;圣旨，要跪着听。&rdo;

&ldo;张公公呢？&rdo;高炯哼了一声：&ldo;如此不明不白，本尚书如何得知，在真的是皇上的圣旨，又或，是反贼借圣旨之名胡言乱语？&rdo;

&ldo;大胆！&rdo;那内侍拈着手指头指着他：&ldo;本公公定要禀明皇上，治你一个大不敬之罪！&rdo;

杨道宽摆摆手，道：&ldo;高大人刚到，事态如何还不清楚‐‐&rdo;

&ldo;我清楚的很，&rdo;高炯抢声道：&ldo;就是你杨道宽，趁夜围宫，密谋篡位！&rdo;

跪着的百官好似一只只睡着的鹌鹑，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生怕弄出了什么动静。

&ldo;高大人，我杨道宽，是接到密诏来宫救急，依遗诏，斩废太子，立新君！&rdo;

&ldo;呸！&rdo;

&ldo;李公公，将皇上遗诏给百官一一过目。&rdo;相较于高炯的愤忿，杨道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平静。

众人一面看着李公公举到眼前的&lso;遗诏&rso;，一面听着杨道宽的声音自耳边不急不缓地响起。

&ldo;密谋篡位的是太子，太子弑君，已同一干同党一起，被剿杀于上阳门，襄王倪丰广，明日登基。&rdo;

那份摆在眼前的&lso;遗诏&rso;无论是笔迹，私印，还是上头星点的血迹，都可谓是天衣无缝，但到底是真是假，众人心里都有数。

举到高炯面前时，他一把抓过，唰唰将其撕成了碎片，往地上一丢：&ldo;奸佞小人，弄虚作假！&rdo;

杨道宽眸中渐露不耐：&ldo;各位大人，想必对高大人，&rdo;他将高炯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ldo;这副摸样有些不解吧。&rdo;

&ldo;一个时辰前，传来密报，有人想用火蒺藜炸京城城门，我带兵赶去，各位大人猜，除了一群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还有谁在那儿？&rdo;他慢慢走向高炯：&ldo;没错，就是我们的尚书令大人，据说守城的说，是要去西阳寺斋戒，这……&rdo;他看着高炯：&ldo;高大人明明，向来不信神佛，噢，对了，也是一个多时辰前，令郎急急忙忙闯宫，说要见太子殿下……&rdo;

&ldo;你……你……&rdo;高炯喘着粗气，却一字一句也说不出口。

杨道宽嗤笑一声，道：&ldo;现在，各位大人，可以接旨了吗？&rdo;

&ldo;臣等接旨！&rdo;

高炯还未平复，仍站着不动，高濯站在他身旁，微微扶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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