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阿姐,阿姐!&rdo;榻上的明葵忽然呓语道。
皇后忙奔过去,握住她的手,温声哄道:&ldo;阿姐在呢,阿姐在呢。&rdo;
她悠悠转醒,看见榻前一脸关心的长姐,猛地坐起来,扑到她怀里:&ldo;阿姐,我梦到了父亲,浑身是血……&rdo;说着说着,竟小声地抽泣起来。
皇后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犹如幼时哄她睡觉一般。
长姐怀里有安心的味道,她渐渐止住了哭,抬起头刚想说话,却突如其来猛咳一声,突出一大口鲜血。
她伸手抹了抹嘴角,看着指尖的红色,有些不知所措,转头望向皇后,但见她眼中尽是疼惜、悲痛,独独没有惊愕。
她忽然就明白了,看向她的阿姐,道:&ldo;自我失身于中山王的那一刻起,父亲就弃了我,是不是?&rdo;
她一辈子最聪明的时候,应当就是此刻了。
&ldo;明葵……&rdo;皇后看着这个向来率性高傲的小妹,心中苦涩的说不出话来。
&ldo;到底是为什么,父亲宁愿牺牲自己的亲生女儿,也要站在太子那边,中山王殿下,不也是皇子吗?&rdo;她眼神空洞:&ldo;父亲就那么讨厌我吗?也是,我自小就样样不如阿姐……&rdo;
&ldo;傻孩子,&rdo;皇后用帕子拭去眼角的泪:&ldo;中山王他,是赢不过太子的,果断决绝,心狠手辣,他都比不上太子。&rdo;
&ldo;是啊,太子是赢了,可父亲,也死了。&rdo;明葵道,语气不辨喜悲,隐隐有些嘲讽之意。
皇后自是听出来了,叹了口气,道:&ldo;那日在醍醐寺,你若是不自作主张,也许……父亲还好好的。&rdo;
&ldo;哈哈哈哈……&rdo;她忽然轻轻笑起来,渐渐大声,最后止不住地咳嗽,一口口鲜血喷出,她身上那件还未换下的嫁衣,又加了几抹鲜红。
欢斯夜在三昧殿等了一个多时辰,也不见初祈回来。
正是心急如焚之时,阿符匆匆跑了进来,见了她,如蒙大赦,松了一口气般,道:&ldo;还好还好,公主好好地在这儿,神官让奴婢回来好好照看着公主……&rdo;
&ldo;外头出什么事了?&rdo;欢斯夜问道。
&ldo;侍卫们押中山王去天牢,还未出皇宫就叫人给劫了,宫里两拨人互相厮杀,混乱又凶险,公主千万在此处好好呆着。&rdo;阿符双手紧握,一副害怕的模样。
&ldo;初祈呢?&rdo;欢斯夜心中记挂着流兖贝:&ldo;他在哪儿?&rdo;
&ldo;奴婢也不清楚,&rdo;阿符道:&ldo;不奴婢回来的时候,神官好像是往仙寿洲去了,他说,太子殿下在那儿。&rdo;
&ldo;去仙寿洲。&rdo;欢斯夜当即道。
阿符惊呼:&ldo;公主!&rdo;她跪了下来:&ldo;万万不可啊公主!&rdo;
&ldo;你随我一同去,或者我自己去。&rdo;
阿符一咬牙,起了身扶住她,道:&ldo;奴婢随公主一块去。&rdo;
已是后半夜,阿符提着盏昏黄的宫灯,主仆二人小心地贴着宫墙走。
到了湖边小渡口,欢斯夜带着阿符乘了舟,往察度皇的秘居仙寿洲去。
她已有八月身孕,虽不似一般孕妇那般笨重,却也不复往日轻盈。
船很快到了湖心仙寿洲,上了岸,一路走去,但见一串血迹曲曲折折,自岸边一直延伸到宫殿处,欢斯夜扶着阿符的手,不自觉紧了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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