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孩儿谨尊父亲教诲。&rdo;
岩秀看着案上厚厚一沓折子,心生荒凉‐‐都是上述各地灾情的。
他拿起那盏空空如也的琉璃灯,喃喃道:&ldo;欢儿,你还不回来吗?南诏,我已经为你守了三年……&rdo;他一寸一寸抚着那灯:&ldo;你再不回来,我就什么都不管了,亲自去找你。&rdo;
琉璃灯仿佛听懂了他说话一般,慢慢地散出白光来,一团月色的火焰,安安静静地浮在里头。
岩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眨了眼,再眨了眼,忽然又是哭又是笑:&ldo;欢儿……&rdo;
南诏神女殿前,那两簇细小的白色火光陡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两团浓烈又跳动着的白焰。
深夜未眠的南诏王走恰好到此处,见了,静站了好久,忽然对着月色,仰天大笑,一直笑的没了力气。
欢斯夜回宫一月,断断续续地作一个相同的梦,却觉无法与旁人相诉。
初祈自回来以后,便一直闭门不出,不知在做些什么。
欢斯幸早就察觉出了她的不寻常,终于在一个月后来看她的某一天,直接问道:&ldo;你是不是,想起了什么?&rdo;
&ldo;你知道,&rdo;听她此问,欢斯夜先是震惊,接着转为常色,道:&ldo;韦长欢是谁?&rdo;
&ldo;韦长欢是谁?&rdo;这回换欢斯幸惊讶了。
&ldo;嗯,&rdo;她点点头,索性说了出来:&ldo;我近来,总是梦见,一个叫韦长欢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瓷瓶,让我把它交给一个叫岩秀的人。&rdo;她询问地看着欢斯幸:&ldo;这,是真的吗?真的有这两个人吗?&rdo;
欢斯幸忽然觉得鼻子有些酸,喉咙发不出声儿来,极为正色地点了点头,道:&ldo;是真的。&rdo;
&ldo;可她为什么不自己去呢?那个瓷瓶,她也给我了吗?&rdo;她继续问道。
&ldo;也许她觉得,你去更为合适,&rdo;欢斯幸道:&ldo;我知道瓷瓶在哪儿。&rdo;
子夜时分,欢斯幸带悄悄到了三昧殿后园的池塘,三年前初祈扔瓷瓶的地方。
&ldo;就在,这池子底下。&rdo;她对欢斯夜道。
&ldo;我下去找。&rdo;鬼使神差地,她当即就噗通一声跳了下去。
浮上浮下不知道多少次,半个时辰后,她终于从岸边爬了上来,夜风吹的她一哆嗦,嘴唇冻的发白,却高兴地朝欢斯幸摇了摇手:&ldo;找到了。&rdo;
&ldo;快回去!&rdo;她将披风往她身上一盖,拉着她几乎是跑着出了三昧殿。
黎明时分,欢斯幸将她送上了一方小舟:&ldo;你要找的人,往西边去,在海的另一边,上了岸,也一直往西走,你要找的人,是西边的主人。&rdo;
欢斯夜点点头,道:&ldo;谢谢你,小幸。&rdo;
她笑着摇了摇头:&ldo;你多保重。&rdo;
&ldo;你也是。&rdo;
眼看着小舟渐渐离岸,欢斯幸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往渡口跑了几步,问道:&ldo;你是什么时候想起来的?&rdo;
&ldo;北部斗牛节,我遇到了一个孩子,她好像,身怀火焰。&rdo;欢斯夜不知道她何出此问,仍旧答了她:&ldo;之后,便一直反复做这个梦。&rdo;
隔的有些远,也不知她能不能听见。
欢斯幸听见了,还一直重复呢喃着:&ldo;北部,孩子,火焰……&rdo;脸上忽然有了豁然明朗的神情。
第二日,宫人仓惶上报,乐水公主欢斯幸与玉衡公主欢斯夜,双双失踪。
欢斯纵不以为意,只当她们是躲哪儿去玩了,并未着人去找。
而欢斯夜的船,并未如所想一般往西而去,而是被南风吹的一路向北,不知何时才能靠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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