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年嘴里嚼着糖,说话含混不清。摸索了几下口袋,从兜里找出来一白色的小瓷瓶和半只拧断的毛笔丢给闫岳,“这个是宁家的东西,驱虫避蛇奇效,我本来想留着自己用的。”
白色的瓷瓶隐约散发淡色的华光,温润如凝脂般的手感黏贴着皮肤感觉非常不错。毛笔被拧断半只,断裂的口子崭新应该是最近断的,然,笔漆妆却很古老。是上了年纪的东西,也许霍瑾年的话不假。
“怪不得我们一路上没遇到虫蛇的东西。”闫岳抬头将视线转回他的身上,手里还摩擦着感觉不错的白瓶,“怎么?你想加入我们?”
霍瑾年吹口气,“你我非亲非友各为其主,加入你?你认为可能吗。”
“那你是什么目的?你不会因为和陈鸣这点交情就帮助我。你连相好死了都能活蹦乱跳出现在我面前。你很顾重大局。你和枕惊鸿一样,以党国为先。你想在我背后揩油,趁机截取货物?”闫岳语气随话音加重,不似疑问,倒像陈述。
霍瑾年有种被闫岳看透的感觉,就像被扒光了衣服,扒出了所有的秘密摆在闫岳面前。霍瑾年不自然地停下咀嚼的动作,原本懒散怠惰的面容难得变得严肃。被人看透真不是什么舒服的事。
霍瑾年的声音难得变得严肃起来:“我总算知道为什么陈鸣不喜呆在你身边。你这个男人够可怕。你说的没错,国势在前,必当先以大局为重,我确实是想在后头捅你一刀。你不也是这种以党为重的,如果是你,你也会……”
闫岳凉薄的声音同山间清流穿过树缝间,他双眼空寡轻嘲:“这点你猜错了,闫家不屈服他人。任何一个人,一个党,一个国。”
霍瑾年神色微顿,对闫岳的话大惊。
“你……你的意思是,就算帮助靖党,只要你想,也不是没可能。”
闫岳单指覆上自己的唇间:“嘘。”
顺着山路,陈鸣和赵岭率先抵达洞口。陈鸣用手拢过一把山洞口的草屑,捻这一撮淡白的薄灰凑进鼻子闻了闻。
这个味道陈鸣熟悉,儿时上山父亲总会让自己随身携带一瓶。是百驱散的味道。而且浓度相当高,看来有人捷足先登。
是偶然吗?
猜疑间,闫岳顺着山路攀登上来,隐约间陈鸣还在他的背后看到了霍瑾年。等闫岳越走越近后,他才知晓刚刚的错觉并不是假的,闫岳背后确实是他的瑾年哥哥。
“瑾年哥哥?”
陈鸣又恐慌又惊喜他的到来。
霍瑾年冲他挑眉,从口袋中扔出一颗麦芽糖给他,“呦。几天没见又长高了?”
“嗯。”
应付过霍瑾年,陈鸣又问身边的闫岳道:“他怎么在这,你让他来的?他脚受伤,你不知道?”
闫岳冤枉。
“鸣儿可别冤枉我,你知道我和他关系不好,我怎么可能让他来,是他自己要跟来的。”闫岳在陈鸣面前,那必须要放低了姿态。自己这么一副低声下气的样子让霍瑾年看着,闫岳感觉自己是浑身不自在。而霍瑾年也很配合的在旁边做了个诧异的表情,挑了挑眉,让闫岳脸都青了半边。
“嗯,也不能这么说吧,闫岳。我说我要来的,岂不是让陈鸣觉得我很主动?明明是你求我来的。”
闫岳眼下一暗,刚刚他是和霍瑾年约定,霍瑾年保护陈鸣不受到伤害,而自己把找到的军火让给他,什么时候叫我求他了?
“嘴巴挺硬。”
“切。”霍瑾年嘴角一撇,漏出一个胜利者的微笑。这总算是搬回来一局。
霍瑾年上前搭上陈鸣的肩膀牵着他的身子就引向洞中。
闫岳和赵岭被二人丢在后头。
洞内没有想象的那么潮湿,耳边偶传来的水滴和空气流动的声音证明此内的空间很大,而且在洞的尽头一定还有另一个出口。陈鸣四处张望不敢放松。
“刚刚我在洞口发现百驱散,我怕有人捷足先登。”
“我干的。”
“嗯?”
霍瑾年伸手从墙上粘下一块苔藓凑到陈鸣眼前,挑眉笑:“你知道这个是什么植物吗?能吃吗?”
陈鸣轻瞥眼霍瑾年指尖的腐泥,悉心为他解释:“这个是苔藓,众所周知,苔藓不能吃也不甜。你先说你怎么知道这个地方是藏宝点啦?”
陈鸣不提,闫岳差点忘了霍瑾年怎么会知道火器的地址。
“不甜啊……”
霍瑾年恶心的甩掉手中的那搓东西,想继续挽着陈鸣往洞内走去。
“这个问题很严重,霍瑾年,你得和我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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