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您和爷爷结婚四十五年了?天哪。&rdo;苏洄想了想,&ldo;那好像是蓝宝石婚了,是吗?&rdo;
老太太笑着说自己也不知道,还抱怨,&ldo;我快烦死他了,每天吵得我睡不着,动作慢吞吞,耳朵也不好使了。&rdo;
老爷爷露出一副可怜的表情,&ldo;早知道应该和别人结婚,是吧?&rdo;
听到这句,老太太低头笑了,一边打包,边对苏洄小声说:&ldo;那还是他对我最好。别看他现在,背也是驼的,牙齿也掉了,年轻时很帅的。&rdo;
苏洄笑着说:&ldo;看得出来,您年轻时肯定也很美。&rdo;
老太太乐开了花,还特意走出来,送两人出门。苏洄回了几次头,她都和丈夫站在门口望,直到他们转过街角。
天气很好,苏洄拉着宁一宵坐在梧桐树下的长椅上,看着川流不息的车辆发呆。
&ldo;好羡慕他们。&rdo;他忽然开口。
宁一宵看向他,&ldo;羡慕什么呢?&rdo;
&ldo;四十五年,多长啊。&rdo;苏洄嘴里含着椰子糖,说话有些含糊,&ldo;可以陪着彼此一起变老,很幸福。&rdo;
宁一宵忽然就想到了苏洄的幻觉。
他很想说,你不是也和我一起变老过了,但这样戳穿,似乎又太残忍,苏洄肯定会躲。
&ldo;苏洄。&rdo;
&ldo;嗯?&rdo;
&ldo;你说,我老了之后会不会很难看?&rdo;宁一宵望着他。
苏洄很慢地眨了眼,潜意识比思考更快,语气认真,&ldo;你老了也很帅的,个子高高的老头儿。&rdo;
宁一宵笑了,捏了他的脸,&ldo;你怎么知道?&rdo;
苏洄意识到什么,回避了他的眼神,伸长的脚晃了晃,&ldo;我……猜的。&rdo;
&ldo;那你呢?你老了会是什么样子?&rdo;宁一宵问,&ldo;还是很挑食吗?会不会半夜不睡觉,跑到公园看花?&rdo;
苏洄瞪了他一眼,&ldo;会,我老了之后很难缠,很麻烦。&rdo;
宁一宵抿着笑意,&ldo;我年纪大了,应付不来,找不到你会很着急的。要不然栓根绳子,把你绑在我身上好了。&rdo;
&ldo;你脑子里就没有好主意。&rdo;
&ldo;嗯,要不先演练一下吧,时间还长。&rdo;
宁一宵说着,就要拿包装的绳子圈住苏洄的腰,弄得他很痒,笑个不停,最后站了起来,厉色让宁一宵&ldo;正经点&rdo;。
但他自己都没正经几秒,就笑了。
苏洄笑得很甜,嘴角扬起,风吹起他的头发,像从没受过伤的孩子。
尽管事实并非如此,他伤痕累累,四处流浪,像童话故事里卖火柴的小女孩,依靠一段段燃烧的幻象赖以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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