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长的左手裸露出来,但并没有下一步,只是这样在风中停留了片刻。
他的手指有些发颤。
[太冷了……]
苏洄忽然就想到过去他曾说过的话,明白了停留这十几秒的意义。
宁一宵低声自言自语,将手收回,重新戴上手套。
他的呼吸很重,如同叹息,声音也在不自觉地颤抖。
[他的手会冻坏的。]
[动作要快点……]
泪水滴落在屏幕上,视频中止,苏洄只感觉心痛,难以呼吸,可一只手伸过来,轻柔地为他擦拭了眼泪。
狂暴的风中,宁一宵音色沉郁,拥有令人心静的魔力。
&ldo;这是我六年前在这里徒步时录的,当时觉得这个位置不错,就先标记了一下,演练试试。&rdo;
&ldo;当时听路人说,因为全球变暖,几十年后,这里的冰川也都会融化消失,还好,至少现在,我标记过的地方还在这里。&rdo;
他靠近一步,拿出准备好的礼物,六年前这只不过是一张简略的图纸,六年后却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天鹅绒方盒。
&ldo;苏洄,真实世界没有重启和循环的机会,我们就处在唯一一个时间单位里,这个单位可能是五十年,也可能是四十年、三十年,谁都无法确定,冰川会一点点消融,可能会完全消失,假如那时候我们还没能相遇,愿望就再也无法实现了。&rdo;
好在我们及时地重逢于彼此的生命中。
&ldo;时间不会为任何人停留,我没办法再承受多一次错过,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你也必须在我身边。&rdo;
站在苏洄面前,宁一宵打开了那枚小小的盒子,取出里面的白金对戒,两枚的主石都是特殊切割的马眼形蓝钻,如同此时此刻的蓝色冰川般耀目。
&ldo;这是我几年前,用赚到的第一笔钱定做的。&rdo;
苏洄泪眼婆娑,望着眼前梦一样的一切,仿佛置身于幻觉。他很感动,却也难以克制地感到痛,这是人生中如此重要的一步,而他却什么都不是,被消极包围,被病症控制,连打消脑海中腐朽的念头和幻影都困难无比。
和他这样的人共度一生,痛苦或许会大于快乐。
他甚至开始害怕听到宁一宵开口,所有自己可能会造成的灰暗未来化作一个个面目可憎的场景,通通塞入脑海,试图将他拖拽进孤独的深渊中。
&ldo;可是我……我现在……&rdo;苏洄泣不成声,几乎没办法说出完整的一句话。
宁一宵抵上他的额头,声音温柔,&ldo;小猫,我把主动权交给你。&rdo;他将两枚戒指都放在苏洄的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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