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拉开凳子坐下问:“什么时候来的?”盛西浔:“比你早十几分钟吧。”温淮期看到了桌上的蛋糕,问:“给我的?”盛西浔:“那不然呢,你去梁哥那吃什么好吃的了?我听说他工作室边上有很好吃的油焖鸡,你吃了吗?”两个人上次见面还是半个月前,整个高三上学期他俩就属于聚少离多的状态。关系没有正式盖章,但谁都看得出来他俩的暧昧更上一层楼。隔壁班表白失败的哥们到处嚷嚷温淮期八百个心眼,贯彻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法则,心机得很,得到了一票赞同。八百个心眼的人没打开蛋糕,他看了盛西浔好久。学校一般不换教室,只是班上一个月换一次位置,全组平移,现在他们又移到了最开始的位置。盛西浔坐在里面,他背后是窗外的常青树。黄昏时刻,偶尔有鸟飞过,教室很吵,很多人要交作业,抱怨的也很多。喧嚣都成了背景音乐,温淮期还没来得及多说,下一秒被人勾住脖子,和盛西浔一起钻到了桌下。温淮期:“你……”话被堵了回去,说了很多次我怎么会后悔的预定男朋友亲了他一口,当然不是嘴唇,不过是脸颊。还好盛西浔没解开围巾,还好他们坐在后排没人在意。只是围巾穗扫过,扫出了温淮期所有的蠢蠢欲动。他们还没真正的亲吻过,每次都是蜻蜓点水吻在别处,这个时候他缄默不语,却盯着盛西浔的嘴唇看。盛西浔摘下围巾,假装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记得吃蛋糕啊,很好吃的,里面还是夹心,我炫了俩。”“时间好快啊,下周就期末考了,我还跟我爷爷夸下海口一定能考……”还没说完,他的手就被人牵住了,盛西浔转头,温淮期一只手打开蛋糕盒子,好像十指相扣的不是他,叉子叉起顶上的草莓,递到盛西浔嘴边:“你吃。”隔壁的岑观不想再看,心想下学期那么重要,我不会要一直看这俩人虐狗吧。十八岁了不起啊,我也十八岁了。盛西浔也没客气,他撑着脸看温淮期吃蛋糕,感受着牵手的感觉,忍不住凑过去说:“我和我哥说了我要考到b市去,到时候我还要和你一个大学。”温淮期的成绩一直很好,高三大家都忙的要死的时候他仍然有空去做兼职。只是和梁霭搭上后就很少外出了,还只做盛西浔一个人的家教。盛西浔在画室外面租了个公寓,偶尔温淮期会带着题目过去,就怕小少爷什么都忘了。要么是盛西浔在难得的休息日去温淮期家吃饭,姥姥做的碱水面一流,足够盛西浔再来一碗。温淮期:“好。”“但你的成绩……”他顿了顿,“假期也别出去玩了。”盛西浔唉了一声:“苦也苦着半年,我们高考完去旅游怎么样?”他很擅长展望未来,而且绘声绘色,听得温淮期也勾起唇角,嗯了一声。盛西浔一回来,好像又恢复了高二的作风,温淮期又不是孤身一人了。空运玫瑰改成了五角星贴纸,盛西浔进步就奖励一枚。还是集章制度,满五颗星星可以实现一个小愿望,五十颗可以换个大的。又是一年五月,距离高考只剩下一个月。爷爷和大哥都出去旅游了,盛西浔把温淮期带回了家,他三模进步巨大,至少班主任不会因为他的语文绝望了。笔记本的封皮都贴满了星星,温淮期看盛西浔数得认真,问:“为什么一个都不兑?”盛西浔:“我要兑个大的。”但他一次都没兑,温淮期忍不住问:“那得多大?”盛西浔转着笔,灯下的眼神格外生动,他说:“放心,不会让你摘颗星星给我的。”温淮期想了想:“可以买一颗星星。”就算盛西浔明白他的「买星星」指的是命名权,仍然忍不住心里一动,转笔失败,干脆整个人往温淮期那边挨。温淮期顺势抱住他,盛西浔身上的味道很好认,好像和他待了久了,也会染上这种蔷薇香气。盛西浔:“你放心,绝对是你可以决定的事。”他的手指点着廉价的贴纸星星,声音有点雀跃:“到时候你要只回答愿不愿意就可以了。”温淮期:“我愿意。”盛西浔靠了一声:“我不是说现在。”坐在他边上的人却说:“无论什么时候,我都愿意。”盛西浔抓着温淮期的玩,手掌贴上对方的手掌,发现自己的手还是比对方小了一点。明明他也有长高,温淮期却永远比他高五厘米,搞得盛西浔买鞋都要考虑鞋底厚度。就算他喜欢温淮期,也带着点此消彼长的胜负欲。这个时候指尖点上对方的指尖迅速扣手,像是扳手腕赢了一样,盛西浔哼了一声:“那你愿意等会留在我家睡吗?”温淮期:“我愿意。”盛西浔:“愿意和我一个房间吗?”温淮期笑了:“我当然愿意。”盛西浔:“愿意收我送你的衣服吗?”温淮期唔了一声,盛西浔晃着他的手,眼神威胁。“我愿意。”盛西浔:“愿意和我亲嘴吗?”温淮期:“我愿……什么?”他诧异地抬眼,却被人捏住下巴,盛西浔干脆坐到了他身上。碳素笔被他的动作连累掉到了地上,桌上的草稿纸被风吹动,翻了两页,除了数学计算公式,剩下的都是缩写。whqwhq……yboyfriend温淮期当然愿意,只是没想到初吻来势汹汹,乍看经验丰富,实际磕破嘴唇,再来的时候气喘吁吁。十九岁和十八岁,下半年就是大学,温淮期的计划是高考后,但青春期的感情向来比蝉鸣还躁动。盛决提前回来准备带盛西浔去吃个大餐,他推开门,自己弟弟跨坐在另一个穿白衬衫的少年人身上,两个人吻得难分难舍。盛决:“盛西浔你疯了吗?”当事人嘴唇红红,眼神朦胧,还很烦被打扰,“哥你有事等会再说,帮我锁个门。”盛决:?转校生if愿望温淮期从来没这么紧张过,但身上的人却不太所谓。他说:“你哥哥很生气。”盛西浔埋在温淮期的脖颈,声音闷闷:“我之前暗示过他了。”两个人的心跳都很快,呼吸也很重。外面是中午的烈日,房间开着冷气,但彼此都觉得好热。温淮期也知道盛西浔的脑回路不同寻常,问:“怎么暗示的?”盛西浔挑挑拣拣说了几个,温淮期沉默了半天,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又响起了敲门声。盛决的声音听上去裹着怒火,“赶紧给我滚出来,裤子穿上!”盛西浔啊了一声:“我不是一直穿着裤子吗?”温淮期迟疑了几秒,说:“可能你哥哥有过这种经历。”他说得很是认真,盛西浔却觉得对方有点坏,他俩都知道盛决和梁霭的关系。盛西浔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哇了一声:“还能这样啊,下次我们……”试试俩字还没说完,盛决又开始敲门了。盛西浔只能先走一步,他对温淮期说:“你在这里等我。”刚接过吻的预定男友衬衫凌乱,第一颗扣子都被盛西浔蹭开了,嘴唇也有点肿,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含笑,盛西浔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跳又要爆炸,匆匆推开门走了。站在外面的盛决很想抽根烟缓解一下自己的头皮发麻,出来的人却神色如常,喊了声哥。盛决:“聊聊?”站得近了盛决才发现盛西浔嘴唇都带着点血,他着急地问:“你接吻都不会啊,怎么出血了,温淮期是废物吗?”盛西浔:“是我把他咬到了。”他推开盛决的手,又抿了抿嘴唇,老实交代:“哥,我要和温淮期结婚。”盛决闭了闭眼,问:“你疯了吗?”盛西浔噢了一声:“是有点,现在国内还不能结婚。”他长高了一点,但还是没长成盛决这种时下热议的双开门类型,仍然带着少年青涩,这个时候面带懊恼:“那我就和他出国结婚好了,早知道还不如去国外上大学,果然还是……”盛决凉凉地提醒他:“人家同意和你结婚吗,考虑那么多。”盛西浔:“那不然呢。”他想到自己积攒的星星,又想到温淮期一句句笃定的我愿意。以温淮期的脑子怎么可能想不到盛西浔想要的大愿望是什么,所以情不自禁,所以意情迷乱。盛决被他的理所当然噎住了,他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能先准备考试吗?”“而且你怎么就确定自己喜欢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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