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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贾琏见他无动于衷，接着闲扯：&ldo;接下来，我准备把府库那些用不上的老东西当当出去，据我所知，这些年府库里值点钱的东西，陆陆续续被你跟二房合伙盗卖，所剩无几。&rdo;

赖大满眼讥笑：知道又如何？二太太还能再死一回？&rdo;

&ldo;不过我听说，老公爷手里的东西造册入库的时候，都有留下图像，即便丢了，也可以按图索骥，我想着，是不是把那些丢失的东西整理出来，一起交给顺天府，就说府里有内鬼勾结贼盗偷空了府库，这样子，顺天府的捕快必定会把京都当铺挨家挨户的搜查一遍，赖大总管，你说，他们搜得出来么？&ldo;当然可以搜出来，就是被人买走，当铺也会留下记载，买家卖家一清二楚，方便查对。

赖大瞪着眼睛直抽筋：&ldo;你这纯粹是无中生有，根本没有什么贼盗，府库丢失的东西都是二太太经手典当出去了。&rdo;

贾琏冷笑：&ldo;二太太是什么人？她是国公夫人，还是三品将军夫人？凭什么可以越过府里的真正主人，典当主人的东西？据我所知，府库的钥匙总共三把，赖大总管你手里有一把，钱柜上一把，当家主母一把，这把钥匙自从我母亲去世，一直收在老太太房里，由鸳鸯保管。&rdo;

&ldo;府里要开府库，必须这三把钥匙汇集，二太太卖东西，她哪有资格？哪来的钥匙？你这个大总管为什么事先不阻拦，事后不禀报？？？依我说，这必定是你监守自盗，如今见二太太病糊涂了，就想让二太太替你背黑锅，是吧？&rdo;

赖大张口结舌。

贾赦顿时来劲：&ldo;监守自盗者视同盗匪，本朝律令，偷盗银钱三十两以上者，斩右手，劳役三年，发配三千里。&rdo;

贾琏等待他爹讲解完毕，这才接着说道：&ldo;我这里有证据，这些年府库总共失窃的东西价值十五万两，只多不少，十五万两足够你赖家上下发配几次，您老自己算一算吧？&rdo;

赖大脸色大变：&ldo;这府里人都说大老爷横不吝，滚刀肉，却原来，二爷您才是深藏不露，你为了人不知鬼不觉的吞下我赖府的财产，竟想用这种卑鄙手段陷害我一家子入狱，你不觉得很无耻吗？&rdo;

贾琏闻听此言，不由讥笑：&ldo;我卑鄙无耻？哈，你们当初把二太太拉下水，教唆她偷盗，放高利贷的时候，怎不说自己卑鄙无耻？&rdo;

赖大愕然：&ldo;你怎么知道？不，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们别想诬陷我！&rdo;

贾琏把从一份地下钱庄的分红利契约摔在他脸上：&ldo;这是什么？你以为不说我就查不出来了？&rdo;

这是上一次周瑞不甘心独死，临死之时交代的证词，供出了他在府中的同伙，好家伙，从大总管到钱柜管事，荣国府中重要的岗位几乎一网打尽。

不过，周瑞与钱豪只是小头，大头是王氏赖大，王氏已倒，剩下赖大有贾母罩着。

贾琏在摸清所有脉络之前，不想跟贾母对上，故而，王子腾将供词给了贾琏之后，贾琏一直隐忍不发，连钱豪也放任不管，为的就是麻痹赖大，等待时机成熟再算总账。

赖大顿时萎靡在地，狠狠的盯着贾琏：&ldo;二爷，得饶人处且饶人，你已经抄了我的家，奴才已经倾家荡产了，你还要怎样？&rdo;

贾琏顿时笑起来：&ldo;你也知道自己是奴才？那你还敢说倾家荡产？你一个奴才，命都是主人家的，有什么资格说这话？别说是你家儿子赖尚荣挣下的家产，会把满京都人都笑死！&ldo;赖大恨得直想吐血：&ldo;你到底想怎么样？&rdo;

贾琏笑道：&ldo;我家在户部欠债一百四十万，还上一切好说，还不上就要抄家发配，你说说我想怎么样？&rdo;

赖大气得嘴唇直哆嗦：&ldo;你你你，卖了我也不值得这么多！&rdo;

贾赦插嘴：&ldo;赖家上下一百二十八口，除了赖嬷嬷年纪大可以幸免，余下一百二十七口子，我良心好，不说卖进妓院这些脏地方做小倌做女支，我把男人卖给西山的小煤窑，挖煤抵债，女子就买给东省地山民做老婆，万把银子不算多，凑一点是一点吧。&rdo;

赖大呲目欲裂：&ldo;你，你，大老爷，你好狠毒啊！&rdo;

贾赦嗤笑：&ldo;不及阁下啊，你和你的主子把王氏拉下水，不就是要让我贾赦替你背这高利盘剥的黑锅吗？如此心狠手辣，以下犯上，竟然有脸在我这个苦主面前喊冤？你这脸真该撕下来贴到城墙上，老毛子的红衣大炮也打不破！&rdo;

赖大气得眼睛发黑。

贾琏却是差点笑坏，未知他爹也会说段子，好容易才忍住笑，继续哄骗赖大：&ldo;你出银子我放人，岂不是两全齐美？奈何你不乐意啊！所以，不是我狠毒，是你自己舍命不舍财，宁愿舍子舍亲，也舍不得金子替他们赎身而已。&rdo;

赖大被贾琏父子连番挤兑，真是生无可恋了，惨声喝问：&ldo;我已经成了阶下囚，你还想怎么样？&rdo;

贾琏甩出一本契约：&ldo;你们家两位夫人，一位少爷，两位孙少爷，一位少奶奶，三位小姐，一位孙小姐，拢共十位主子，每人的赎身银子五万两，我要你拿出五十万，我就放了他们，我还可以告诉你，你们家女眷的闺房，身上的东西，我一概没动，这是我做人的底线，博弈是男人的事情，与女子无关，如今她们有吃有喝安全得很，只不过暂时失去自由罢了，所以，你也要拿出诚意来，否则，我怕我会一怒之下改变心意，将事情交给大老爷去办。&rdo;

这是威胁，一旦赖大不合作，贾琏也顾不得许多，遵从贾赦的安排了。

总之，要么大家合作一起活，要么赖家人先去死一死。

贾琏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赖家本来就是贾府的奴才，竟敢以下犯上欺骗主子，这本来就该乱棍打死。却他又打着主子的名誉去户部借债，一个奴才竟敢算计皇帝的银子，这不止要抄家，足可以抄斩满门了。

如今贾琏只是让他们拿钱买命，够善良了。

赖大瞪视着贾琏，心中九转百回，挣扎得厉害，半晌，他冲着贾琏拱拱手：&ldo;多谢二爷手下留情。不过，我没有五十万，二爷很会算账，把我家里的底细摸得清清楚楚，这不是一日之功，二爷隐忍至今，让人佩服啊。

&ldo;过，既然二爷是干大事的人，必定见识不同，咱们明人不说暗话，银子我确实有，但是，二爷刚才提到忠顺王府长史，想必也知道我在云南有个玉石料厂，这个玉石料厂的本钱二十万都是我一人垫付，但是这个玉石店却被长史的人掌管，我根本插不上手，更别说分红拿银子。不是我小看二爷，二爷即便手握这份红利契约，只怕也不敢伸手去问长史要银子吧，倘若二爷敢伸手，拿回来的银子我一分不要，全部送给二爷。&rdo;

贾琏笑问：&ldo;你不用说这些废话拱我，没用，我只问你，你一家子大小的性命，你出多少？&rdo;

赖大沉默，紧张的权衡着，这个贾琏几乎要把他榨干了，这真是忙忙碌碌几十年，一朝不慎，输个干净。

蓦地，赖大眼眸一冷，声音凄厉：&ldo;不对，我赖家满门大小主子一十三位，你怎么说十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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