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当儿,来了两位穿黑纱衣服的不速之客。他俩皮笑肉不笑对白杨说:
&ldo;事情是这样的,有位老司令要出川,市长要设宴欢送他,特请白杨小姐光临赴宴。&rdo;
&ldo;对不起得很,&rdo;白杨断然说,&ldo;我不能去。&rdo;
&ldo;为什么呢?&rdo;
&ldo;我们剧团有纪律,&rdo;大姐吴茵一字一顿说,&ldo;演员不得单独外出,只能集体行动。&rdo;
&ldo;你们意思是……&rdo;来客问道。
&ldo;要去我们一起去!&rdo;
&ldo;噢,原来是这样的。&rdo;来客舒了口气,继续说道,&ldo;市长是很豁达的,市长对诸位女伶的色技早有所闻,十分赏识,既然各位女士愿意去,我代表市长欢迎诸位女伶一起光临市长公馆。&rdo;
白杨没有料到他们会这样纠缠不休,悻悻出门,向沈浮、陈白尘等禀告。
陈白尘随白杨来到两位来客面前,向两位拱拱手,说道:
&ldo;很抱歉,鄙团女士们不能前往。&rdo;
&ldo;为什么?&rdo;
&ldo;家有家规,团有四纪。剧团有明文:男女演员不能分开活动,必须集体活动。&rdo;陈白尘亮给他俩看一张油印的&ldo;明文&rdo;。
&ldo;怎么有这么一条。&rdo;其中一位嘟哝道。
&ldo;很对不起了!请回吧!&rdo;陈白尘说着要送客。
矮个子来客贼心不死,对高个子来客说:
&ldo;你马上回到市长那里去请示。&rdo;
高个子约模一个小时工夫,便赶来了,说道:
&ldo;市长涵养太好了,他说,请全剧团的人一起去赴宴。&rdo;
原来,市长本想找名伶消遣助兴,不想那上海来的影人还有那么多规矩,绝不像川内的戏子好摆弄,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一举,弄得他骑虎难下。转念一想,此事若张扬出去,实有失脸面。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全体影人统统请来,至于消遣助兴之事,视情而行。
市长万万没有想到,他的这场晚宴成了影人们宣传抗日救亡的集会。原先达官贵人弹冠相庆、饮酒作乐的气氛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一个个头面人物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
影人刚走,左右侍从赶忙从边门引进一群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浪声浪气地撵了上来。白杨见此啐道:
&ldo;真不要脸!这帮老爷喝足吃饱了,不侮辱一下女性好像是活不下去似的!&rdo;
上海影人剧团这种凛然不可侮的精神风貌很快传遍了山城。于是,重庆人对这些影剧人,尤其是对青年女明星白杨,更增添了几分仰慕,加重了神秘莫测的色彩。
随着演出的不断进行,观众群的不断扩展,&ldo;影人剧团&rdo;的声望越来越高,白杨的名声也越来越大。重庆的官僚、军阀再也不敢对白杨想入非非、自讨没趣了。
可是,没有想到,不久,四川一霸‐‐成都的警备司令竟又向白杨伸出了魔掌。
上海影人剧团在重庆演出一个多月后,又开赴蓉城‐‐成都,在智育电影院献演四个抗日话剧。
白杨简直成了天府人最热爱、最钦佩、最欣赏的女明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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