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开处,赫然站着湿淋淋的沈曹。
&ldo;外面下雨了吗?&rdo;我捏捏自己的面孔,&ldo;或者是我自己在做梦?&rdo;
&ldo;我刚才梦到了你,就想赶来看你。&rdo;沈曹身上往下滴着水,眼神凄苦而狂热,仿佛有火在燃烧,&ldo;锦盒,我想起来了,我见过你!我想起在什么时候见过你了!&rdo;
&ldo;是吗?什么时候?&rdo;
他正欲回答,一阵电话铃响再次将我惊醒过来,发现自己仍然躺在床上,湿淋淋一身是汗。
而旁边,电话铃仍在一声递一声地尖叫。
我取过放在耳边:&ldo;喂?&rdo;
&ldo;锦?&rdo;对方是个陌生的男声,明明带着笑,却无端地有些哽咽。
我竖起寒毛:&ldo;你是哪位?&rdo;
&ldo;沈曹,今天刚和你见过面的……我想起来了,其实我们以前就见过。&rdo;
我几乎要尖叫,又是梦?!恨不得将听筒抛出去砸个粉碎,逼自己醒过来。但是手不听使唤,耳边的听筒仍然传递来沈曹微哑的声音:&ldo;我刚才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我想问你,我们可不可以见个面?&rdo;
&ldo;见面?&rdo;我在梦里问,&ldo;这个时候?&rdo;
&ldo;可以吗?&rdo;
有什么不可以呢?反正是梦。既然是梦,就顺遂自己的心,放纵一回吧。
我迅速报出自己的住址:&ldo;我等你,你要喝什么茶?&rdo;
唉,不论是什么茶,也许我根本不会等到水沸茶香,梦就已经醒了。
古有黄梁梦熟,今天我来煮一壶龙井等着梦醒吧。不知道梦醒时,茶凉否?
我洗过脸又换了衣裳,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仍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咬一下嘴唇,是疼的。可是,梦里我也会疼哦。刚才梦见张爱玲,她幽怨的眼神,眼神里冷郁的魅惑,让我的心都揪紧了,还有沈曹的电话,和这之前的湿淋淋的他,说着一模一样的话,如果现在是清醒的话,那么刚才的梦岂非也是真实?可他明明没有来,窗外也明明没有下雨。
我呻吟起来,觉得再不做些什么,自己就快疯了。
&ldo;随手泡&rdo;里的水很快沸了。我关了电源,等它凉下来。
龙井是要用八十度水冲泡的,过热就闷熟了,如果水温冷了,而沈曹还没有来,那么这一切就是真的而不是梦。因为梦里都是顺心如意的,只有生活的真实才处处与人做对。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这么说,真的是梦?
我的心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开门要不要相信,可是我的腿已经将我带到门前,而且手不从心地拉开了销。
门外站着沈曹,眼神凄苦而炙热,仿佛有火在燃烧。可是他的身上,是干的。
我忍不住就伸出手去在他胳膊上摸了一把:&ldo;你是真的还是假的?&rdo;
&ldo;是真的。&rdo;他居然这样回答,&ldo;不是做梦。&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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