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江砚白不同意,许未搂得更紧了些,燥热与潮湿同时随着他的肌肤一起紧贴了上来。他破天荒地用可怜巴巴的语气小声说:“求求你了。”一瞬间,所有的雨水都仿佛被蒸干了,连带着思绪也跟水蒸气一起升温、升腾。江砚白的手握紧,松开,又握紧,又松开。最后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好。”他伸手揽过许未清瘦的腰,将人直接抱了起来。“江狗你干啥?拔草?”林征看傻了。江砚白瞥了他一眼,忽然笑了,语气故作危险地说:“捡尸。”江砚白没有带许未回南山的别墅,而是将人带到了独属于他的御江苑的江景大平层。这套房距离明高不远,只十分钟的路程,就是为了他上学方便添置的。出于个人习惯的原因,两百多平的房子规划了健身房、游戏影音厅、书房等,唯独卧室只有一个。此时此刻,他全屋上下唯一的一张床,被许未霸占了。许未仿佛一只煮熟的虾子锁在被窝里,暴露在被子外的皮肤滚烫,呈现着不同寻常的红。江砚白走到床前,俯身,轻轻触碰许未到额头。好烫。他在发烧。江砚白他们从酒吧里出来的时候,雨已经小了很多,但是他并不知道许未在雨里淋了多久。这样的高热烫得江砚白手指微蜷。他垂着眼眸,灯光下睫毛掩映着眼睑,显得眼神捉摸不透。这样的温度……江砚白沉吟片刻,决定叫家庭医生,却在即将抽手起身时,被许未攥住了。昏昏沉沉中,许未觉得自己陷入了一片炽烈的岩浆,那恐怖的温度化成了凌厉的刀尖,从四面八方刺来,切割着他的血肉,几乎要将他一刀一刀凌迟。他感觉浑身撕心裂肺般痛,骨肉在一寸寸抽离。就在他预感自己即将被焚烧成灰烬的时候,一块冷玉如甘霖降世,让他在奄奄一息的时候得到了灵魂的慰藉。他像溺水之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地攥住它,不肯松手。江砚白起身的动作顿住,也就是这刹那迟疑的功夫,许未突然使劲,将他拽倒,压在了对方身上。“嘶”猝不及防紧贴的高温让江砚白的心猛跳了一下,他目光沉沉地盯着身下的人,看着这张潮红得冶艳的脸,呢喃问道,“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身下之人懵懂未觉,回应他的只是一声下意识的舒服喟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许未的温度太高传到了江砚白的身上,江砚白觉得自己也流汗了。他动了动,试图挣开许未的手,却不料被对方抱的更紧。一条长腿架在了他的腰上,许未几乎是化身成了八抓鱼,将他牢牢抱住,恨不得与他合为一体。江砚白费了点力气支起身子,俯视着许未,无奈地唤人:“许未,醒醒。”“你生病了,快放开我,我去叫医生。”许未怎么可能听得到他的声音,迷迷糊糊间他感觉自己抱住了一个大宝贝,这个大宝贝让他很舒服,他才不傻,为什么要放开宝贝?他不仅不放手,他还要贴贴。许未完全是凭借着本能,脑袋往江砚白颈间蹭,一时间两人纠缠在chuang上,仿佛交|颈|缠|绵。江砚白:“……”最后,江砚白低下头,认命了。然而就在他低头的瞬间,浓郁的香味从身下传来。轰江砚白脑海里千万朵烟花炸开。他强撑着的身体溃不成军,手一松,原本还残存的空隙彻底消磨殆尽,他重重的ya在了许未的身上。很难形容这是一种怎样的香味,江砚白觉得自己好像也病了,情不自禁想要嗅许未。他确实也在嗅。慢慢地,一点一点,鼻尖贴近许未的脖颈,舌头轻舔过齿尖。瘾君子一样。扑通、扑通、扑通。江砚白的心跳愈来愈快,简直要爆开。在他即将要忍不住咬上那脆弱的、炽热的脖颈的时候,他猛地咬住了自己的舌头,强迫自己清醒。手臂上的青筋暴起,他的双眼开始发红,信息素不受控制地被勾|引了出来。完了。江砚白想。满屋子的香味骤然被突兀流泻进来的浓烈酒味覆盖,叫嚣着、狂舞着,仿佛冲出牢笼的野兽,即将大开杀戒。如果要挣开许未,那必然会伤到他,也许会让对方骨折。可是没有办法了,总比失控要好。江砚白猩红着眼,正要拧开许未紧紧抱住他的手。忽然,缭绕的香气温柔地包裹住了他,那些躁动的、癫狂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奇迹般被安抚了下来。江砚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舒服。他被信息素安抚了。从小到大,十几年来,他第一次如此眷恋某种信息素的味道。比药还令人愉悦,简直要上瘾。江砚白目光复杂地凝视着依旧双目紧闭、高热不退的许未,最终什么也没有做。难得的安心令他昏昏欲睡。于是,他换了个更方便的姿势,拥着许未入睡。天蒙蒙亮的时候,许未朦朦胧胧睁眼,只觉得浑身酸痛。他依稀记得得自己昨晚好像喝了酒,为了抵酒债,他好像还卖了唱?许未唱歌挺好听的,应该不至于被酒吧里的人嫌弃到打他,所以为什么身上像是打了一晚上的仗一样痛???许未不理解。等等,这个床是谁的床?空气里怎么还有点酒味和说不清的香味???许未一下子清醒了。这他妈……他不会是被人睡了吧!!!许未立即从床上坐起身,然后看到了坐在床尾的人。窗外天未大亮,晨光像是雾霭般朦胧,清清浅浅地笼在男人身上。他静静地坐在那,静静地抽着一根细长的烟,烟味飘飘渺渺地绕来,味道竟有几分清冽。许未怔怔地看着他,一时有种对方十分性感的错觉。“醒了?”江砚白适时出声,掐断了许未脑子里滋长的巧妙想法。许未这才认出来,眼前这个抽着事后烟的男人,竟然他妈的是江砚白。许未:“……”一根烟抽尽,江砚白慢悠悠将烟蒂扔进烟灰缸,这才回头与许未对视,姿态闲适,神色有掩藏不住的餍足。见许未呆愣的样子,他难得笑得有些痞,声音愉悦地问:“感觉怎样?”许未:“……”许未只想死。不,他就算死,也不能死在江砚白的床上。真的勇士,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许未喉咙滚了滚,酝酿了足足有三分钟,在哑声问:“昨晚发生了什么?”声音滚出喉咙的瞬间,许未的心就凉了一大截。这是有多惨烈他的嗓子才会变成这个鬼样子啊……江砚白闻言,眉梢挑了挑,“哦”了一声。哦你爸爸哦。许未很想直接一脚把江砚白踹到床底下,但可悲的是,他好像连抬脚的力气都没有了。草啊。他许未什么时候如此柔弱过啊,奇耻大辱,奇耻大辱啊。江砚白却像是发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目光蕴着丝好奇,仔仔细细地打量了番许未。那眼神像是长了手,在剥他的衣服……嗯?衣服?他好像还穿着衣服?不等许未细想,江砚白突然问道:“你不记得了?”许未脑子还有点晕,思维速度比平常迟钝许多,不耐烦地反驳:“我他妈能记得什么?”江砚白:“真不记得了?”许未:“……”江砚白见人快要被逗炸毛了,终于好心,告诉他真相:“我被你睡了。”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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