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绾身后的常百草与卫不疑也各退了好几步,她仍没有觉察,朝他奔了过来,顶着难看的青面獠牙的禽兽面具撞入夏殊则的目光之中,他的目光有一瞬间凝滞,便脸色微红地转过了头。
卫绾轻轻踮起脚,在他的耳朵上揉了揉,小声道:&ldo;不是我要大不敬啊,还在街上,殿下要担待一下。&rdo;
夏殊则没有说话,见他目光仿佛凝在那面面具架子上,卫绾也瞅了眼,轻笑道:&ldo;夫君也喜欢?我方才便是在这儿买的。&rdo;
那面具店的老板见大主顾去而复返,满脸堆笑地哈腰道:&ldo;客官还要再买一个么?小店的面具应有尽有。&rdo;
卫绾已撒了夏殊则的手,朝面具架走了过去,挑挑拣拣起来。
卫不疑出了口气,面露尴尬,&ldo;主公容谅,我妹妹阿绾从小喜欢戴面具出来混……玩耍。&rdo;
戴着面具于洛阳街市之间招摇撞骗,是幼年卫不疑与卫绾干得最得心应手之事。
夏殊则微微抿着唇,双目只盯着那个在面具架前挑拣面具的背影。
她敲了敲下唇,仿佛拿不准主意,最后与老板说了会儿话,豪气地付了钱,拽着面具便过来了,朝夏殊则比划了一下,眉眼弯弯地将手中的修罗鬼面塞到他手里。
&ldo;这个,和夫君正相配。&rdo;
夏殊则的手托着鬼面,嗓音低哑,有刹那的失神,&ldo;为何送我鬼面。&rdo;
卫绾也不知,卫不疑哈哈一笑,&ldo;怕是我喜欢,主公,我自幼爱这种吓人的鬼面,因我喜欢,阿绾还道男人都喜爱这个。&rdo;
高胪阴凉地在一旁插话:&ldo;其实主公也……&rdo;
&ldo;闭嘴。&rdo;
车骑将军的话被太子殿下喝断,自觉为嘴巴拉上了封条。
卫绾怕他不喜,有些失望,有些困惑,&ldo;你不喜欢?那我不送了。&rdo;
&ldo;没有。&rdo;夏殊则淡淡道,&ldo;遮面适宜夜行。&rdo;
卫绾开怀了,主动拽住了太子殿下的手,朝夜市深处走去。
高胪在身后歪嘴斜眼地回忆第一次同主公上街时,他忠心耿耿,担忧主公容色招摇,被人讹上门来,便道买个面具,方便夜行,主公他千不甘万不愿的。如此看来,决定主公是否从谏如流的,还要看是纳谁的谏。
卫绾的掌心在走出几步之后反被握住了,她神色忸怩地侧身瞅了一眼,正逢灯影闪烁,映得男人面具的侧脸孔幽微发白,真如修罗般阴鸷邪煞,她感到脖颈微凉,不敢再看。
&ldo;记不清谁也喜爱这个面具了,我倒是见过好几个戴这样面具的男子,以为殿下真会喜欢……&rdo;
手被握得紧了紧,他压低了嗓音,&ldo;孤喜欢。&rdo;
卫绾心里的畏惧又因为他的迁就散了,笑道:&ldo;是么,我不信,让我摸摸殿下的耳朵测个谎。&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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