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八娘因为和离的事格外感激王浮,于是常常到王家串门,王浮便说:“姐姐如今气色好了许多,在家里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和我一起出门走走?”苏双宜也听说她在组织贫苦女子学习各类知识,若是放在以前,她可能还会害怕,但现在她想通了,女子虽柔弱,却也能自强,如同戏文里唱的木兰一般,男子能做的事,女子也能做,甚至能比他们做得更好。于是她也常常和王浮一起,参加女学会的活动。她们的女学会,如今有三十多个十四五岁的中流砥柱,还有十来个十二三岁的预备役,再加上几个各地收养的女婴和前来投奔的三十几岁的寡妇,已经颇具规模。在青神当地,人们常把她们和带发修行的女冠混在一起,而女冠往往没什么好名声,有几个姑娘还因为这个,受不了家里的压力退出了。虽然颇多误解和阻碍,但姑娘们的生活是很充实的,早起念诗唱歌,锻炼身体,把院子里的杂事做完,一批人上山采药,一批人在家里晒药制药,另一批年纪较大的,会背着书箱到乡下偏远的地方给穷苦百姓看病,她们的老师,最近新加了两位,就是帮助了八娘的那两个府城来的毕业学员。下午她们会纺织刺绣,既学习技术又能补贴家用,到了晚上,大家聚在一起聊天谈心,将自己一天的学习心得和体会说出来,她们甚至会谈论一些国家大事,谈到流民、兵乱和灾荒。八娘完全被这样的生活吸引,她饱读诗书,却常常感慨,自己读了书,似乎就是为了看两句账本戏文,不至于被人嘲笑,可人读书是为了什么呢?仅仅是为了不被人嘲笑吗?她觉得不是。在偏远封闭的山村,老弱妇孺无法走出去看病,而行脚大夫往往是欺世盗名的方士骗子,女学会的出现拯救了这样一些可怜的人,渐渐也在乡间有了一些好名声,但当她们开口劝解百姓不要溺杀女婴、让女孩子和男孩一样学些有用的东西、不要虐待女性时,往往会受到嘲讽和哄赶。但女学会仍然秉持着这样的宗旨,不断为世人治病,试图教化他们。有时候,王浮到乡下去救助一些贫苦的孩子,苏轼会跟着她一起,因为总有不安全的地方,他怕王浮出事。虽然有董阿大和李书文全程跟着,他也不放心,总要亲力亲为。王浮也曾笑着问他:“我猜苏哥哥是厌倦了经书礼义,想跟我一起出去放放风?”苏轼笑着答她:“跟十娘一起出门自然是好的,有吃有喝,还能游山玩水,不亦乐哉。”王浮白他一眼:“你是惦记着‘有吃有喝’吧?半点不像个胸怀天下的读书人,恨不得一张嘴长在铁锅里,饭菜一做好就进了你的肚子才好。”苏轼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直不起腰来,许久之后才点着她的脑袋说:“就你俏皮话多,挤兑我最来劲,都是一个锅里吃饭的,怎么不见你说同叔他们?”“因为苏哥哥比较好欺负。”王浮将手上的药箱扔给他背,一溜烟跑了。不过刚走出苏轼的视线,她就得乖乖回来,只因她是个天生的路痴,尤其在旷野或山林中,很容易迷路,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苏轼更不放心她一个人出门。有一次他们走到一间寺庙借宿,看守山门的小沙弥一直同他们推荐寺里的许愿树,王浮好奇,拉着苏轼跑过去看,看到一棵覆盖了整个院子的菩提树,树上挂满了许愿的红绸和木牌。王浮兴致勃勃,也去取了木牌来写愿望,苏轼早已过了这种孩子气的阶段,没有动,坐在原地伸头去看她写了什么。王浮捂住木牌,不让他看。苏轼很自觉地把头收回去,突然指着天空说:“那里有一只翠鸟,颜色很好看,你看看。”王浮果然信了他,抬头去看,疑惑地问:“在哪啊?我怎么没看见?”苏轼嘴角滑过一丝狡黠的笑,在她回过头看自己牌子的时候,一只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从她手里抢走了牌子。“一愿郎君千岁,二愿……”苏轼轻轻念着木牌上的字句,剩下的字还没写完,但苏轼已经看出来这是冯延巳的《长命女》,指下王浮睁着眼睛,睫毛轻扫,脸色通红,手半举在空中,本来准备拂开他的手,却因为他的声音停下了。她抿着嘴唇,不自然地扭开身子:“我写给爹爹和哥哥他们的。”“嗯。”苏轼也后知后觉,自己的动作不太合适,赶紧把手收回来,却碰到了她的脸颊,幼嫩细滑,宛如初生婴儿,与他手上的薄茧接触,让人觉得会把她的脸划伤。王浮突然问他:“苏哥哥,你还记得我们相遇的那一年七夕,你在河边许了什么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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