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生没有问陆一鸣的来意,陆一鸣也没有向周小生说明来意。
因为有些事二人已经是心照不宣。
陆一鸣环顾一周,除了旁边垂手而立的轻尘外,没有看到其他人,不由问道:&ldo;云轩呢?他不在?&rdo;
&ldo;他去阁楼看书了。&rdo;周小生说道。
&ldo;哦。&rdo;陆一鸣没有多想,下意识地暗扫一眼刚刚在趸船上悄悄跟他说话的轻尘。
轻尘只是低头垂目,一脸恭谨乖巧地站在那里。
陆一鸣心中不由得有些说不出的惴惴。
‐‐他刚刚说的冥月是什么意思?作法又是什么?
没等他寻思明白,周小生已经望着窗外的那轮明月淡淡开了腔:&ldo;今夜,是冥月啊。&rdo;
&ldo;冥月?&rdo;陆一鸣没想到周小生会主动提及这个词,不由看了一眼天上的月亮,顺势问道,&ldo;什么是冥月?&rdo;
&ldo;看来,你祖父真的什么也没有跟你说过啊。&rdo;周小生摇摇头,感慨着,眼角浮上几缕奇怪的笑意,娓娓道,&ldo;冥月,是我们这一族祭祀的日子。每隔七个月,便有七夜,月亮就会像今夜一样,通体蓝晕,我们把它叫作冥月。今夜是冥月的第一晚。&rdo;
说着,他用两只手的食指和拇指朝着天空比着月亮的边缘划了一个圈。
陆一鸣的目光穿过他的两手之间的圈看向天上高悬的月,果然带着微蓝的光晕,他迟疑了一下:&ldo;祭祀?&rdo;
&ldo;我们这一族,上古已有之,传承到现在,已经十分悠久了。&rdo;周小生缓缓放下手,从桌面取来一枚乌木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只缕着牡丹的银烟斗。
他拿起烟斗,自己从衣兜里掏出一只形状精巧的银质打火机,点上了烟,悠悠吸上一口。
少倾,他薄唇微启,舒出一口气。白色的烟雾从他漂亮的唇际腾空而起,微微向上散开,瞬间蒙胧了他清俊的五官。
&ldo;我一直想知道,我祖父从前是个什么样的人物。&rdo;陆一鸣挑明,&ldo;他来到镇上以前的事情,他从来也没有提过,也从来没有人能撬开他的嘴。&rdo;
周小生眉目噙笑,说道:&ldo;你的祖父,本名周若鲲,是我们族中的守陵人之一。&rdo;
他温亮的双眸被刚吐出的烟漫漫遮过,顿时神情也有些恍惚起来。
&ldo;守陵人,是从周家嫡系子弟中选出,专门负责看管家族地陵的人。&rdo;
陆一鸣挑了挑眉:&ldo;……也就是守墓的?&rdo;
周小生微微摇了头首:&ldo;地陵可不单单是墓园,还有很多……嗯,一言以蔽之,地陵是我们家族安置一些重要东西的地方。&rdo;顿了下,他补充道,&ldo;地陵有五个守陵人,皆为周家嫡系子孙,每日轮值。不光你的祖父,就连我的祖父也是守陵人之一。&rdo;
陆一鸣抿了口茶,不知是因为心绪复杂,还是因为别有顾虑,竟觉得这口茶寡淡无味,有如白水。
&ldo;那我祖父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了周家?其中的缘由,你可知道?&rdo;他瞟了周小生一眼,&ldo;这一定跟什么灾荒没有关系,对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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