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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第2页）

6

卫瑟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恍如隔世的梦中醒来，眼前有一束光线在跃动。

&ldo;卫瑟，告诉我，我是谁？&rdo;

卫瑟眨了眨眼，看清面前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女医生，说：&ldo;西维利亚医生……&rdo;

&ldo;很好。&rdo;西维利亚将笔形手电筒插入口袋，握住他的手，柔和地说，&ldo;现在告诉我，你的姓名、年龄。&rdo;

&ldo;卫瑟？特纳……三十二岁。&rdo;

西维利亚镜片后的眼中泛起了欣慰的亮光，继续问：&ldo;你的妻子叫什么？&rdo;

&ldo;詹妮弗？佩雷斯。&rdo;卫瑟垂下眼睑，掩盖逐渐湿润的眼眶，&ldo;她已经离开我整整一年了。我们有个七岁的女儿，叫克莱尔。&rdo;

西维利亚从椅子上起身，打开病房的门，对外面的一干人说：&rdo;我们成功了！这真是太棒了，虽然我还觉得有些……难以置信，但它的的确确发生了。&rdo;

好几个人鱼贯而入，站在卫瑟面前，为首的是个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的男人，梳着背头。

有一瞬间，卫瑟几乎把他看成了瑞森。但他并不是，他是――

&ldo;肖恩探员？&rdo;他认出了对方。

肖恩似乎很高兴，朝他微笑点头：&ldo;太好了，卫瑟，你终于清醒了。不枉费我扮演了个十恶不赦的恶棍，你知道，那些台词虽然都是我揣摩瑞森的心理后自己设计的，但说出来，还是有种令人作呕的感觉。&rdo;

他的搭档路易斯探员说：&ldo;至少比我好些，我的角色是个书呆子讲师，情商低到令人发指的那种。其实我一直怀疑，你给我设计那么愚蠢的台词，就是为了趁机整我。&rdo;

&ldo;我有吗？&rdo;

&ldo;当然有。&rdo;

劳恩穿着一身郡警制服，胸口佩戴着六角星的治安官徽章。但卫瑟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他是这家医院的另一名医生。&ldo;我向他们主动请缨的，因为一直以来我就想当个警察，而不是医生。&rdo;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朝卫瑟笑了笑。

男护士麦克从房门外探进来半个头，惴惴地补充了句：&ldo;我的&lso;值班警员&rso;就两句台词，说得还行吧？&rdo;

西维利亚回答：&ldo;没关系，就算你说得再蹩脚，沉浸在妄想中的卫瑟也不会起疑。因为在他虚构的精神世界中，只会看到自己想看的，听见自己想听的，用自行其是的规则帮你们补缺补漏。&rdo;

卫瑟发着怔，似乎还有点弄不清楚状况。

&ldo;虽然有些话，说起来很困难，听着令人心碎，但我是你的主治医生，不得不说。你在精神上受了很大的刺激，两次。&rdo;西维利亚轻叹口气，对他说，&ldo;第一次是在一年前，你的妻子詹妮弗的失踪，后来被确认死亡。&rdo;

&ldo;是的……她一直反对我为瑞森工作，说她整天担惊受怕，希望我脱离那个沼泽地，我被她说动了，于是我们收拾东西，带着克莱尔连夜去了西海岸。我以为我们一家三口逃得远远的，就能摆脱瑞森的魔爪，但我还是低估了他的偏执与残忍……那天詹妮弗在参加完朋友的葬礼后，突然失踪，我以为她只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走走，可她一直没回来我报警，疯狂地到处找她，但从那天之后，我就再也没能见到她，直到……&rdo;

直到警察在一座荒废的林中木屋的地窖里，找到一具被囚禁后枪杀的女尸，通知他去认尸。

詹妮弗躺在冰冷的金属台面上，心脏中了一枪，手脚有绳索捆绑的伤痕，一头漂亮的金发被铰得七零八落。她的视网膜烧伤了，验尸官说，是因为她在黑暗中被囚禁太久，在临死前骤然接触到强光。

看到她的尸体，他就知道是瑞森下的手――瑞森以鲜血与死亡来报复手下的背叛，这是他一贯的手段。

他陷入了无比的悲痛与愤怒，想要寻仇，却不能不顾及幼小的女儿的安危。他知道如果瑞森要找到他们，那么他就能找到他只能带着克莱尔，再度逃亡，东躲西藏。

直到fbi的探员肖恩找上了门。

肖恩告诉他，联邦政府准备逮捕、起诉恶行累累的瑞森，但缺乏强有力的证据。知道内情的帮派中上层人员，也没有人敢背叛瑞森，出庭作证。&ldo;为此他已经从法律的裁决下逃走了三次，这一次我一定会将他绳之以法！&rdo;肖恩说，&ldo;我需要你的帮助，卫瑟，我知道你为他服务多年，手中留存着不少可以将他定罪的铁证。&rdo;

他想也不想就一口拒绝了。克莱尔，她还那么小，他得保证她的生命安全。为了反抗瑞森，他已经失去了妻子，不能再失去唯一的女儿。

但肖恩并没有放弃，屡次三番地来找他，试图说服他。

天知道这个风声是怎么走漏到瑞森耳中的。

&ldo;第二次，是在两个月前，你的女儿克莱尔失踪了。你非常惊慌、恐惧、痛苦不堪，生怕她也遭遇不测。詹妮弗死亡留下的阴影，也因此而被重新激发，你终日神思恍惚，开始产生错觉，幻觉。然后你收到了一封匿名信，里面装着一把被割下来的头发，和一枚少了眼睛的兔子发夹，还有张纸条，写着&lso;她像她妈妈&rso;。这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糙，你的精神彻底崩溃，陷入了自我封闭的妄想中。&rdo;西维利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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