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算自己心知肚明,也绝不可能就此坦诚相对,尤其不能让归义军的将士们知晓缘由。
&ldo;这片辽阔的土地,不久以后都将成为大明的疆域,有冯绍民统辖,这里的百姓会过上足以温饱的日子。本宫只问你,看到漫山遍野衣不蔽体的奴隶,你心中并无一丝触动吗?&rdo;
锦衣玉食的贵族女子满目迷惘,&ldo;他们?他们…不是生来如此吗?……&rdo;
天香明显一愣,随即冷嗤一声摇了摇头,自己与她简直对牛弹琴,多说无益。
&ldo;罢了!本宫请你来只是想告诉你,左贤王撤退的残兵败将已经被阻击在蓝江江畔,在前后夹击下,不日就会被全歼。&rdo;
女子顿时失去了心中唯一希望,脸色泛着青白,颤抖着唇问道,&ldo;殿下又要如何处置我们呢?&rdo;
天香斜倚着往扶手上一靠,笑得意味深长,&ldo;王子和车轮以上男子全部斩首,你们嘛,自然是赏给劳苦功高的将军们,至于他们怎么处置你们,本宫就不便干涉了。&rdo;
&ldo;殿下!&rdo;女子无力地瘫坐,泪如雨下,转而又跪伏于地,&ldo;我愿一命换一命,请求您赦免我的儿子,他身高未超过车轮,他还什么都不懂!&rdo;
凉凉的甘蔗触碰到她的泪水,轻轻抬起她的脸,天香压下自己的怜悯之心,一字一句道,&ldo;你的命不值得,不过若经你游说劝降一位王,我便赦免你一位亲属。而你只有三天时间。&rdo;
战争残酷如斯,一招不慎便是灭顶之灾,为了迫使他们臣服,天香的怀柔手段看起来也是如此残忍。
女子泪满衣襟,&ldo;我一介妇人,哪有如此手腕……&rdo;
天香不喜欢这种论调,她温和地弯着纤薄的唇,笑意却未达眼底。
&ldo;夫人何必过谦,左贤王至少现在还是名义上的赞普,他们若是连你都不认,连赞普的子嗣都不救,恐怕日后与左贤王也不好相见。&rdo;
&ldo;日后…如何还能相见……?&rdo;女子低声啜泣。
&ldo;当然能,&rdo;天香温柔地笑着,将她拉起让她坐在自己身侧,又掏出手巾为她擦净泪水,&ldo;待左贤王面缚衔璧而降,自然有相见之日,你应该知道的,归义军向来不杀降俘。&rdo;
女子被她的宽洪海量所触动,能在战乱中保全自己的命,甚至亲眷的命,自然比什么都重要,遂含泪颔首,&ldo;殿下教我如何做便是。&rdo;
天香大喜,&ldo;拿纸笔来!&rdo;拉着女子的手来到书案前,她温言道,&ldo;你且安心给左贤王写封家书,劝他归降。若他解甲来降,之前任何龃龉,本宫绝无追究。&rdo;
将笔递给女子,留下她自己写信,天香凝眉想了想,&ldo;李将军,烦请与本宫一道去趟战俘营。&rdo;
李天渊为难地皱起眉,&ldo;殿下,战俘营是腌臜之所,万一冲撞了殿下,先生该怪罪在下了。&rdo;
&ldo;本宫的话,冯绍民尚须听得,她怎么会怪罪你呢?诶呀!走吧走吧!简直和她一样啰嗦了!&rdo;
天香直想扬起甘蔗给他两下,个个都把她当作娇弱的花朵,好似她见不得一点风霜雨雪。
瞧不起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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