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中山评价黄兴说,&ldo;无公则无民国,有史必有斯人&rdo;。这与&ldo;天下不可一日无湖南,湖南不可一日无左宗棠&rdo;是&ldo;同义句&rdo;。朱镕基说,&ldo;准备100口棺材,99口给贪官,1口留给我自己&rdo;,这种&ldo;抬棺反腐&rdo;,与左宗棠&ldo;抬棺收疆&rdo;是&ldo;同义事&rdo;。
左文襄公官方谥号盖棺论定,只让我们看见左宗棠的一个侧面。盖棺不能论定,左宗棠对中国与世界后来的影响力如此巨大而深远,以致今天的我们不得不回过头来反思:真实的左宗棠,远没有被真正挖掘出来。
[1]茹费理,1880‐1881年11月任法国总理。1883年再任总理,在任期间,积极推行对越南和中国的扩张。他撤换法国驻华公使宝海,中断和清政府的谈判,坚决主张武力侵略。1885年3月,法军在镇南关大败,茹费理内阁随之倒台。他还曾直接参与对巴黎公社的镇压,恩格斯评价他是&ldo;镇压公社的可耻的刽子手中最可耻的一个&rdo;。
[2]签订条约之前,李鸿章乘马车从春帆楼返回寓所途中,被日本浪人行刺,面门中枪,血流如注。伊藤博文得知后勃然大怒,咆哮说&ldo;宁将自己枪击,也不应加害中国使臣&rdo;。李鸿章挨了一枪,日本同意&ldo;将赔偿日本军费3亿两白银&rdo;减成2亿两。迫于俄、德、法三国武力与舆论的压力,日本人以李鸿章被刺为借口,同意无条件停火的协定。李鸿章以为自己谈判起了作用,说,再给我补两枪好吗?并在签约后作诗:&ldo;秋风宝剑孤臣泪,落日旌旗大将坛。海外尘氛犹未息,请君莫作等闲看。&rdo;李鸿章这种矛盾心态,是自己&ldo;和戎&rdo;外交政策与本能爱国心严重矛盾带来的。事后他总结教训说&ldo;多难兴邦,殷忧启圣……举行新政,力图自强&rdo;,其实没有跳出&ldo;和戎&rdo;思维,还是&ldo;裱糊匠&rdo;的想法。
[3]谥号是封建时代里有社会地位的人死去后,朝廷根据他的生平事迹、品德修养,来褒贬评定,给予善意评价的称号。谥与号各有含义,一般地说,&ldo;谥者,行之迹也;号者,表之功也&rdo;。
中国最早在周穆王时,赐予谥号固定下来。流行谥号的国家,东亚有中国、朝鲜、越南、日本;给予谥号的对象,一般为君主、诸侯、大臣、后妃。
[4]有版本将&ldo;上相&rdo;写成&ldo;大将&rdo;,是误传。当时左宗棠已被封作东阁大学士,是内阁宰相。
[5]原话见《左宗棠家书》&ldo;谈与西人论事之法&rdo;一章。左宗棠这种骨气、气魄、风度,今天中国人都是应有的。具备左宗棠这种气魄的邓小平,时隔百年,在主权问题上后来也说过一句名言:&ldo;1997年中国将收回香港,如果不收回,就意味着中国政府是晚清政府,中国领导人是李鸿章!&rdo;
第十八章奋激千秋
第十八章
奋激千秋
个性行世
人生不满百年,过程非常短暂。不长的一生,再伟大的人,一般也只能做成一件大事。左宗棠兑现了年轻时的话,做成了当代诸葛亮。
回想起来,青年左宗棠考场接连失败,放弃&ldo;科考取官&rdo;,转而在民间自学地理学、农业科学这些经世致用学问,本来已经失去做大事的机会。但因为准备充分,接连碰上机遇,或者说机会找上门来。
生在中国,有能力、机遇、运气,还不一定就能做成大事,得先看他做人怎么样?
古人说&ldo;做事先做人&rdo;。&ldo;做人&rdo;在中国很重要,意味也很深。它可以理解成怎样弄乖取巧,四方无角,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曲意迎逢,利用人性弱点,取得成功;也可以看成有道德、守信用,为人正直,处世大方,重然诺、能办事,各方面关系处理得体。
左宗棠超出了上面两种&ldo;做人&rdo;评价。他个性太盛,锋芒毕露,颠覆传统,自我评价比别人对他的高度评价往往还要高。也因此,他是一个朋友不多的人。胡林翼说得很中肯,&ldo;惟以虑事太密,论事太尽为戒&rdo;,左宗棠个性外露,评价人走极端,一般人都很反感他当面说出自己的毛病。能够跟左宗棠做成朋友,都是知心知肺的好友。
左宗棠到底会不会做人?照同一时代人的眼光,不会。
说一个人不会做人,是骂人;说一个人很会做人,也是骂人。同样:说一个人很简单,是骂人;说一个人很复杂,同样是骂人。怎么样才不是骂人?不简单,不复杂。
中国人如此委婉中庸,委曲求全,这就很让人奇怪:难道我们天生跟个性有仇?
个性与仇恨无关,因为中国文化历来不主张个性。
要弄明白其中原因,需要去源头找答案。
中华文明,源于河流。
与西方文明崛起于蔚蓝的海洋不同,黄河常年水患频繁,含沙量超过42。尼罗河如果发一次洪水,留下的是肥沃的土地,而黄河如果发一次大水,留下的是厚厚的黄沙。
治理河流,历来是国家头等政治大事。大禹因为治水成功,做成部落首领,得到邦国的帝位。
其后春秋五霸,战国七雄,邦国时代,诸侯林立,战乱频繁,战败国常来黄河边挖堤,决堤河水凶如猛兽,对战胜国造成淹国之灾。你挖我挖,民不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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