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勿澄离开了,房间本就黑暗,他一踏足医院的领域就被黑暗吞噬殆尽。扶竹抬头望天,天色薄暗,黑红色笼罩世界,将医院门口所站的鬼魅衬得诡谲,他举起弓箭,朝向那暗红被黑云遮蔽的太阳。当箭发出之时,地面倏地震动,连同医院在内的整座大楼都在剧烈摇摆,箭跨越重重险阻正中太阳,地面迅速鼓涨隆起,如弓背的老人向医院以波浪形输送。“你把太阳射了。”饕餮这时还不忘调侃,“你想当现代后羿?”“呵。”扶竹意味不明轻笑,“我是后羿,那我的嫦娥呢?”“升天了呗。”“错了,我家嫦娥在地下。”扶竹摇动手指,“所以我不是后羿。”因为扶竹的举动,本就如履薄冰的玩家更加谨慎,即便外面犹如世界末日,仍旧稳若泰山地躲藏。“按下f键可以逃离地球ol,但我把f键扣了。”扶竹眼中虽是灿烂的笑意,但嘴角的弧度却越发冰冷,“天道太天真了,他认为杀了尼尔斯就可以让游戏回复正常,殊不知,我才是游戏的bug。”谁最愚蠢?“天道既然童心未泯,那他自然要为自己的天真付出代价。”饕餮在枝干上贵妃躺,“都是老东西,谁比谁天真?”扶竹放下弓箭,盯着黑暗死寂的医院拧眉:“走吧,去协助一下白警官。”“现在?”饕餮收拾好零食,屁颠屁颠地跟在扶竹身后,伸长脖子歪头说,“可是我们又不知道他在哪儿。”扶竹两下跳下树干,踏了踏酸麻的脚:“怕什么,他又没翅膀,左右都在医院里。”饕餮想想也觉得在理,他抱着方倚跳下枝干,跟着扶竹出了房间。医院的震动还未停止,饕餮走路都一颤一颤的,被颠簸得左右摆,扶竹见状按住饕餮的肩膀,提醒道:“别吊儿郎当。”饕餮委屈得不行,但那瘪瘪的肚子又让他生不出反驳心来,最后手背在身后,老气横秋地连连叹气。走廊已经畸形扭曲,不断起伏的地面外加满地的尸体,每走一步都是巨大的心理考验,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步会踩中哪个倒霉蛋的尸体。或许是游戏制度的不完善,也或许是天道的故意为之,大多玩家铃铛被抢后不会第一时间死亡,不过他们也没有白勿澄走运,奄奄一息躺在角落里,由苍蝇蚊虫爬满整张脸。而等待他们的,注定是死亡。白勿澄不在,自然就没有人发表同情。不是扶竹冷漠,主要他们本来就是将死之人,即便让他们活下去,最后的结局也不过是沦为世间的活死人。他曾经救过不少这样的人,仍由他们在世间游荡,但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都是主动前往黄泉,结束自己早应画上句号的一生。三人穿过走廊,皮鞋踩在血液上的声音黏腻又沉闷,几个按捺不住好奇心的玩家从黑暗中探出头,然后被扶竹等人一一爆了头。扶竹每路过一间房间都会稍作停顿,透过门缝查看,等确定里面没有自己要找的人后才再次出发。三人沉默地赶路,在路过一间杂物间时,扶竹被其中的声音所吸引。“救我……救救我……”那声音十分的微弱,似乎随时都会消失,扶竹抬头查看杂物间的房门,将其用力踹开,阔步走了进去。依靠黯淡的鬼火,他看清了声音的主人——钟濡。他此时凄惨极了,浑身是血不说,衣服还被人扒得只剩短裤。或许连钟濡自己都没想到还会再见扶竹,羞愧地同时厚着脸皮哀求:“救救我扶竹,我我……我告诉你,其实我就是隐狼,真的!我就是隐狼!”扶竹视线瞥过地面散落的烟盒,捡起后从中抽了一根点燃,在靠近嘴唇时反手送进钟濡口中,然后看着他被呛得连连咳嗽的模样眯眼。“咳咳……你、你喜欢这个?”钟濡怯弱地含住香烟,含糊问。乖宝宝似的扶竹,竟然也会喜欢烟酒?“不喜欢,但我的狗上司喜欢。”扶竹把烟盒踩扁,抬眼用眼眸的余光瞥着钟濡,“还能走吗?”“能能能!”钟濡在社会摸爬滚打几十年,把讨好殷勤练得炉火纯青。他用手擦干净扶竹鞋上的污渍,低眉垂眼地笑道,“您这么厉害,别说能了,就是不能腿断了也要爬着跟上。”扶竹根本不吃钟濡那套,他抽回腿不悦地蹙眉:“看见白勿澄了没?”“哦哦,看见了!”钟濡比划说,“我刚才好像看见他往门口的方向去了。”扶竹颔首:“自己爬起来,不管多疼都忍着,否则就在这里等着发烂发臭吧!”钟濡闻言忙不迭起身。三人小队虽变成了四人小队,但赶路速度没变,走在后面的钟濡表情痛苦,捂着腹部哀怨地瞪着扶竹后脑勺。几分钟后,四人成功抵达门口,但出乎意料的,这里并没有白勿澄的身影。“呵呵,你竟然信了!”钟濡发出得逞的窃笑,“笨蛋,都故意把信息泄露给你了,你竟然还愚蠢地上当,真让我难过呀。”扶竹冷静地转头,他看着钟濡,打量他问:“你什么时候开始骗我的?”钟濡幽幽盯着扶竹,扯出一抹冷笑:“想拖延时间?可惜了,我不会犯这种低级的错误。”只是单纯想知道答案的扶竹:……“你到底想做什么?”饕餮把扶竹往后揽,“痛快点!”钟濡一对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做什么?我只是遵守主人的命令罢了,主人说了,游戏要人多才好玩。”暗处的喇叭许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轻颤地吐出灰尘,发出阴险的笑声。那广播分明离扶竹几米远,但扶竹却觉得那笑声犹在耳畔,仿佛有人趴在他耳边低笑。衣袖突然被人扯了扯,他以为是方倚,转头才发现是奕权趴在自己肩膀上,他一双眼睛血红,眼球周围乍裂的红血丝清晰可见。扶竹被吓了一跳,反手给了奕权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直至过了两秒才惊魂未定地骂道:“说话就说话,为什么趴我肩上,脑子被浆糊灌了吧!”“害怕了?哈哈哈哈哈!”奕权典型的受虐犯贱体质,他坐在地上捧着肚子大笑,眼泪都出来了。扶竹见此怒从心头起,开始模仿白勿澄的语气:“奕权,你在勾引我!”奕权这回果真不笑了,他表情凝固,诧异地望着扶竹。扶竹得寸进尺地骂道:“你是一个没有边界感,水性杨花的男人!”奕权这回笑容彻底消失了,眼底浮现迷茫,表情和当初扶竹第一次听这话时的反应如出一辙,先迷茫后同情,最后又到无语。“没见过骂得这么脏的。”奕权起身脱下手套,“扶扶,杀人好玩吗?”扶竹装聋作哑。奕权眸光一凝:“回答我!”“一般般吧。”扶竹倒也理直气壮,掐腰昂首,“凶什么凶,你要真这么担心你的玩家就应该放我出去,让我和帝髯双宿双飞,浪迹天涯!”“看我,把帝髯这个小偷都给忘了。”奕权打了一个响指,大厅的尸体一瞬间消失,他走向扶竹,一边走一边说,“帝髯窃取了我几百年寿命,你说,我应该怎么处罚他?”“哪儿来几百年呀,奕权大人您别乱说。”饕餮站出来为扶竹撑腰,“咳……恕我冒昧,据我所知帝髯顶破天了也就三十一岁,怎么可能向你借取几百年的寿命?无中生有也不是这样的啊。”“饕餮?”奕权笑了,“我知道你,大名鼎鼎的神兽。你不和你的哥哥在一起,和地府的引魂人厮混什么?也不知道你几个哥哥知道你的现状会是如何反应。”饕餮听出了奕权话里的威胁,嘴砸了砸,缩着脑袋顿时鸦雀无声。“奕权,你可知戏殷前几日上天寻你的事?”扶竹打了个哈欠,兴致索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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