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勿澄在spy。”面对周围人怀疑的目光,扶竹擦了擦冷汗,假装镇定的解释。所幸警察的注意很快被医院建筑的坍塌所吸引,他趁机往帝髯的方向挪了挪,躲在急救车后左右环顾。没有,什么都没有。怎么办,他不想上人类的头条!当目光触及一片树叶时,扶竹差点痛哭流涕。几分钟后,正在接受警察盘问的帝髯感到头皮一紧,他抬眼往上瞟,发现了附身树叶的扶竹。那树叶绿油油的,只有发卡大小,落在帝髯头上丝毫不显违和。在帝髯焦灼不安时,警察终于放了赦令:“好,你先回警局做笔录吧。”帝髯紧了紧领带,佯装沉着地上了警车。做笔录花了一个小时,等回到别墅,帝髯已经身心俱疲。天空的异象还在,网络因为这个炸开了锅,一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年轻人结伴而出,有条件的直接扛着天文望远镜到处跑。比起天文,帝髯更在乎面前这个不时颤动的树叶子。帝髯俯身仔细观察树叶,抚摸他的叶脉,无奈道:“扶扶,该出来了。”但第一次做叶子的扶竹爱上了这种感觉,他摆了摆叶尾,叛逆地翻身无视帝髯。“扶扶!”面对扶竹,可怜的帝髯连气都不知从何生气,他深吸几口气,下楼走进书房。他从书房的柜底拖出一袋珍宝,然后取下书架上的人体结构图,开始笨拙地研究起来。时间从发间溜走,天空的异象渐渐消失,楼上的树叶百无聊赖,悄无声息地下了楼。厨房正因主人的回来忙得热火朝天,扶竹用叶柄将书房门撬开一条缝,然后望着蹲在地上拼模型的帝髯一甩叶身,毅然决然爬向厨房。厨房有火,叶子怕火,扶竹藏在油桶后,望着颠勺的厨师摇摆叶身。给我吃一口呀!可是厨师并不理解扶竹,无奈扶竹只能自己觅食,他跳上灶台,望着眼前的辣椒水心生疑惑。叶子可以靠叶身吸收食物吗?他困惑地把叶尖往辣椒水里沾了沾,然后犹豫地抹满整张叶子。几分钟,他猛抬叶。麻麻的,有点疼……不对呀,既然他附身了叶子,那辣椒水辣的是他魂体啊!正在书房拼人体模型的帝髯突然听见一阵咚咚声,他疑惑回头,竟看见一片顶着辣椒水瓶的绿叶以10s的速度向自己奔来。帝髯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接,然后被辣椒水洒了一裤子。扶竹紧贴地面,抖动了几下没了动静。恰巧此时帝髯的电话铃响起,他一边用纸巾擦西裤一边接听电话。“帝髯老贼,我先把白勿澄的尸体放棺材了哈!”帝髯无声地张了张嘴。尸体?白勿澄死了?“喂,你怎么不说话,难道信号不好?”帝髯下唇动了动,心底的沉重感让他吐不出一个字来。“什么垃圾手机,算了,我挂了。”饕餮言出必随,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帝髯怔在原地出神,电话挂断后的嘟声把他蓦地拉回现实,他捏了捏鼻梁,向扶竹看去。当看到地上一动不动的扶竹时,他吓得当场张皇失措,直到给扶竹翻了个身,才发现小家伙不过只是被辣晕了过去。他给扶竹洗了个澡,又精心抹了香香,确定小叶片不会因外面的恶劣天气吓得干瘪才出发。古董店离帝髯的别墅并不远,路程只有十几分钟。他到时饕餮已经给白勿澄入了棺。古董店门口熙熙攘攘,帝髯却一眼看到了店中央黑漆色的棺材。饕餮和粥鹤正在严肃地进食,那拧着眉头深仇大恨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讨论什么复仇大计。帝髯敲了敲门框,提醒道:“我来了。”“啊,你来了。”饕餮把手里的蛋糕全部塞进嘴里,环顾后含糊问,“糊糊呢?”“在这里。”帝髯亮出手心的小叶片,指着他说,“扶扶在这里。”饕餮搓了搓眼睛,难以相信面前的一幕,瞠目结舌问:“我家扶扶成树叶子了?”帝髯点头:“某种层面上来说是的。”在拖地的方倚闻言放下拖把,走过来碰了碰小叶片,见他不舒服地翘叶尖,担心问:“这个……他这是怎么了?”提起这个帝髯就一阵头痛:“玩辣椒水被辣晕了。”“哦,这样啊,那你把他给我吧。”饕餮掀起自己的衣服下摆,用下巴点了点,“我先替你照顾着,你去看看你的发小。”帝髯迟疑地把小叶片放到饕餮衣服上,然后在方倚的带领下走到棺材前。“请节哀。”方倚说着把棺材板掀开。只见白勿澄躺在偌大的棺材内,鱼尾蜷缩着,手中还紧握着铃铛,裸露出的皮肤被鱼鳞覆盖,连眼角都没能幸免。帝髯看了一会儿,重重叹了口气。他从怀中拿出一朵小巧的白菊,这是临行时在花瓶里随手顺的,路上他一直祈祷它不要派上用场,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把菊花放在白勿澄手边,转身踏入阴影中:“合棺吧。”“不考虑复活吗?”方倚还以为帝髯会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他一边替扶竹感到庆幸一边继续试探道,“他这么喜欢你,你就这么放弃他了?”“别和饕餮学,我不喜欢口无遮拦的人。”帝髯皱着眉回眸,警告道,“我的爱人只有扶竹一个,除了他,任何人我都可以放弃,包括我自己。”何况他了解白勿澄,与其让他复活后承受世间的恶意,不如让他长眠于地下。只是不知扶竹为何要让饕餮带他回来,又是谁残忍杀害了他。帝髯握紧拳头。他与白勿澄情同手足,即便是为了白父白母,他也要查出杀害白勿澄的凶手。“帝髯。”远处传来粥鹤的声音,帝髯猛回神,他侧目看向粥鹤,见他摇晃手中的茶杯,了然地上前。青竹编制的茶桌,一副青花瓷茶具,粥鹤坐在竹椅上,悠哉地品着茶,头也不抬道:“坐吧。”帝髯从容地坐下,他手搭在膝盖上,垂眸问:“找我有事?”“帝髯,还记得我吗?”粥鹤直勾勾盯着帝髯的眼睛,幽幽重复,“你还记得我吗?”“粥鹤?”帝髯皱眉回忆,然后摇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呵,我想也是。”粥鹤放下茶杯,摆头轻笑,“只是可惜了你的将士,当初可是被我这个毛头娃娃打得落花流水呢。”“娃娃?”帝髯按了按太阳穴,脑海中出现模糊的记忆碎片,他闭眼回想了片刻,睁眼问,“你是夜国的军师?”粥鹤笑而不语。“我想起来了,鹤军师对吧?”帝髯冷笑,眼底的冷意加剧,“我记得你,不知你找我有何事?”“陛下,还记得我当初说过的话吗?”粥鹤说,“我就直言了,引魂铃是由您尸骨打造的。”帝髯淡淡垂眸:“我已经知道了。”“哦?”粥鹤颔首,“那您可否展开说说?”“戏殷阴险,千年前他用我的尸骨打造了引魂铃,目的就是想让我体验被恶鬼啃食的滋味。”帝髯抿了一口茶,继续道,“他是真的恨透了我,不仅将我的一半魂魄放进引魂铃内,还把另一半交给了帝庆槡,让他在轮回中吸取我的寿命和气运。”“现在的您完整了?”“没有。”帝髯翻转着手腕,“现在我的力量不及当初的十分之一。”“我明白了,您现在仍然是残魂,我很同情您,但目前我们要先抛开这个话题,谈一谈扶竹。”粥鹤皱眉长叹,“还记得当初镇压扶竹的塔吗?”帝髯痛苦地闭上眼:“我死也不会忘记。”“我怀疑戏殷动了塔。”粥鹤拿出一张地图,其中一个地点被他用红笔重点圈出,“我怀疑塔下压的根本就不是扶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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