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竹扬起眉毛,不可置信地看着帝髯,睨着对方手中丑不拉几的泥塑,眼里浮现明显的嫌弃。附身时感觉不到,甚至自我感觉良好,但用本体看那皱巴巴的样子,排斥感瞬间上来了。扶竹是一个浓度极高的颜控。“喂!”陌严突然撞了撞陌归的胳膊,侧头小声问,“话说扶扶为啥要附身泥塑?”陌归微微摇头:“不知。”帝髯听觉灵敏,他将陌严的问题一字不漏听入耳中,抿唇轻笑说:“因为我想给他一个身体。”陌严闻言挠了挠头,耸肩说:“可是扶竹是鬼啊,人都死了,有没有身体也没关系吧。”帝髯脸上的笑容一顿,他看向扶竹,发现他也正在看着自己,似乎也在等待答案。他握紧拳头,心中划过千万个理由,可面对扶竹明亮的眼眸,话到嘴边只变成了一句:“要过年了,烟花会很漂亮。”陌严感到莫名其妙,倒是扶竹,对这个回答十分欣喜,眸光潋滟,激动地问:“我也可以参加人类的烟花会吗?!”帝髯颔首:“自然。”“那扶扶要身体,扶扶想看烟花!”扶竹伸出小拇指,冲帝髯歪头一笑,“拉钩!要是反悔罚你养我一辈子!”“好。”帝髯温柔地勾住扶竹的小拇指,低头抵住他的额头,声音暗沉,“我答应你。”便真养他一辈子,他也甘之如饴。五分钟后——帝髯跟陌严他们回到院子,杂草中已经没了帝庆槡的身影,三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大步流星进入客厅。帝髯视线在客厅中巡视,最后落到跪在原本是雕像位置前,正念念有词忏悔的帝庆槡身上。小泥塑趴在帝髯头上,抓住帝髯的头发,探头观察着帝庆槡。很好,看起来很难过。帝髯走过去,他站在帝庆槡身边,低头看着他,喊道:“爷爷。”帝庆槡睁开眼,他一双眼睛通红,神情憔悴,叹气说:“髯儿,我们家阎王爷没了。”“爷爷,雕像会找到的,您身体本就虚弱,先起来。”帝髯扶着帝庆槡到沙发上坐下,然后跟陌严他们到对面并排落座。帝髯两腿交叠,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脸色冰冷,缓缓开口问:“爷爷,您上次给我的泥是哪儿来的?”帝庆槡恍惚抬头,错愕问:“你问这个做什么?”“是我们想知道。”陌严说,“听帝髯说这泥好用,便想来问问出处。”陌严态度吊儿郎当,帝庆槡不喜地收回目光,额头上的皱纹层层相叠,缓缓皱在一起,像是干枯的树皮:“一个朋友给的,这泥还有剩余,你们要是想要,让保姆带你们去拿吧。”“爷爷你有所不知,我们是做批发的,所以那点泥对我们来说只是杯水车薪。”陌严放下二郎腿,两手分别搭在膝盖上,身体往前倾,痞笑说,“爷爷,价钱什么都好谈,人讲究诚信,我们也不是骗子,您就看在我们和帝髯是朋友的份上告诉我们吧。”“爷爷,您就帮帮他们吧。”帝髯乘胜追击。两人一唱一和,帝庆槡表情僵硬,他起身拿来纸笔,在上面写下一个号码,不情愿地把它交给陌严:“拿去吧。只是他脾气不太好,不一定愿意给你们供货。”他说完准备离开,却被陌归拦住,他嘴角扯起,开门见山问:“帝老爷,你知道您老宅的风水有问题吗?”“风水?”帝庆槡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不悦,似是被摸了屁股的老虎,语气骤然暴怒,甩了甩袖子瞪眼说,“胡言乱语!这风水是当初有名的大师亲自给我看的,怎么可能有问题?!”“爷爷,您别师心自用啊。”陌严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帝庆槡回房的必经之路上,抬脚踩在门框上,将腿横在帝庆槡面前,抱胸倚门,朝陌归挑眉一笑,“您恐怕不知道,我们这位朋友也是大师,他给你们看过了,你们风水呀……啧啧啧,总之要是不改,可是会断子绝孙的呢。”扶竹捂住脸。陌严说话可真不客气。“断子绝孙?”帝庆槡闭眼深吸一口气,表情愠怒,冲外高声喊道,“保姆,给我把这三个胡言乱语的人撵出去了!”陌严收回拦路的腿,大拇指朝向帝庆槡,朝帝髯耸肩:“看,你爷急了!”保姆听见帝庆槡的话赶了过来,五人一时乱作一团。扶竹见此从帝髯头上滑到地上,操控着两条小短腿跑进暗处。帝髯本来注意力全在帝庆槡身上,不经意瞥见蹑手蹑脚的扶竹,眼睛瞬间瞪大。小泥塑乖巧一笑,朝帝髯眨了眨眼睛,转身朝阁楼的方向跑去。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他来到阁楼,刚靠近便听到一阵微弱的啜泣。扶竹贴着墙壁缓缓靠近,伸头看过去。只见阁楼中央,一个瘦弱的黑影跪在地上,肩膀抖动,正不断发出悲痛的哭声。他或许察觉到了异样,倏地转头。扶竹心凉了一半。只见那张血肉模糊的脸上,竟用蛮力牵扯出一张诡异的笑脸。而他手中拿着的竟然是……生死簿!黑影已经发现扶竹,他脖子扭了扭,发出骨头的咔嚓声,随后缓缓起身,眼神怨恨地朝他靠近,嘴巴张合不断,不停重复着一句话:“我是替你死的!我是替你死的啊!”“过来,抱抱我,我好冷啊……”扶竹看着自己泥塑的身体。破破烂烂的泥塑已经经不起帝髯是只大尾巴狼黑影感受到扶竹决绝的杀意,他眼神逐渐变得呆滞,木然中又有几分果然如此的坦然。他抬头望着木梁,忽地捧腹大笑起来,身体往后趔趄,畸形的手指向扶竹:“你竟然想要杀了我……哈哈哈,你竟然真的想要杀了我!”扶竹冷漠地看着黑影,对他疯疯癫癫的叫喊无动于衷,纁玄的瞳孔好似深潭,深不见底,似乎只要看上一眼,便会深陷其中。而黑影对这陷阱毫无防备,猝不及防对上视线,立刻溺在那名为眼的海渊中。扶竹眼神不躲不闪,一言不发地看着黑影。两人相视了许久,久到楼梯间传来帝髯担心的呼唤,扶竹才收回目光。他将铃铛系于腰间,缓缓伸出手,凝聚一股鬼气,朝向男人。男人微微抬头,当看到扶竹朝向自己的手时,麻木的眼中终于有了丝别样的情绪。他伸手抚摸自己血红的脸庞,跪倒在地上,垂头好似等待刽子手行刑的犯人,身体战栗地喃喃自语:“我……我原本可以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如果不是你,我不可能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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