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她出去散心,也就只有在外面的时候能看到她轻松一会儿,一回到家马上又绷着个脸了。
一向乐天单纯的女儿变得沉默又狂躁,岳爸爸和岳妈妈都慌了,岳妈妈都后悔一开始支持浅浅努力学习了。
岳其琛远在首都,虽然着急,却鞭长莫及。
在这种紧张压抑的氛围中,五月的日历翻到了底。
六月一日是浅浅的生日,但已经满了十八岁的大姑娘是不能享受儿童节放假的福利的,又不是周末,所以浅浅一大早就起床了,洗漱完毕出门上学。
刚一走出大门,浅浅就看到了站在五步外等她的陆烨,自从岳其琛去上大学,他就接手了护送浅浅上学放学的重任,一年以来,无论晴天雨天,雷电交加,浅浅总能在开门的第一时间看到等候在外的他,从未有过一日懈怠。
不过今天的陆烨看起来和往常有些不同,但情急之下,浅浅又说不出他哪里和往常不一样了,便一如既往地对他笑了一下,迎上前去。
陆烨把还冒着热气的早点递给她,自然而然地牵住了她的手。
浅浅吃着热乎乎的豆沙包子,放心大胆地把领路的责任交给了陆烨,直到手中的东西吃完,她才发现——
“诶?方向错了,阿烨!”浅浅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物,一边着急地对陆烨大喊,“反了反了!这个方向和去学校的路反了!”
“没有反。”陆烨用既不会弄疼她,又不至于被她挣脱的力道拉着她继续往前走,镇定自若地说道,“我们今天不去学校。”
“不去学校?”浅浅呆了一下,忙问道,“不去学校,那我们去哪里啊?”
“今天是你的生日。生日就应该在外面玩耍,而不是去学校里闷着。”陆烨转头,颇是好脾气地对她笑了笑。
浅浅这才想起来陆烨今天是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他手里没拿书!
“去玩儿什么啊!”浅浅急了,说什么也不继续跟陆烨走了,“今天又不放假,我们应该去上课啊!”
她铁了心把自己当木桩一样杵在了地上,陆烨害怕伤了她,没敢加大力道,不得不也停下了脚步,说道:“去了学校也是上自修。你最近状态不好,太压抑了,不如去放松放松。”
“放松什么啊!还有五天……六天?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怎么可以放松呢?就算是全是自习课,我也能多看点东西啊!”浅浅不可思议地说道,“你也希望我能考上a大的,不是吗?”
“相比之下我更希望你能像以前那样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没心没肺的。”陆烨也有点上火了,语气急促了一些,眉头也皱了起来,“浅浅,你现在的状态让我们大家都很担心。能考上a大是好事,但如果考不上,也不会有人责怪你,你这一年的努力和辛苦我们都看在眼里,你已经向所有人证明了你自己的能力。所以你不用因为这个把自己逼得有点魔怔了。你可以把考上a大当做你的目标,不能把它当做你的执念,钻进去就出不来了。你知道这一段时间你的样子有多吓人吗?”
陆烨从来没有这样声色俱厉地对浅浅说过话,哪怕平日里别人给他的评价都是难以亲近,但面对浅浅的时候,他总是端着一张笑脸的。
回想起近日来父母朋友每每看向自己、与自己交流互动的时候神色间透露出的那几分小心翼翼,浅浅沉默了。
她也知道自己是不对的,可她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每次忍不住对周围的人发了脾气以后她自己也会后悔,然后告诉自己下次不可以这样了,可当遇到相同的情况的时候,她还是会感到心烦焦躁,语气也随之变得恶劣了。
高考就像是一个□□,压在她心头,让她喘不过气来,让她时时刻刻都绷紧了神经,让她一想到时间越来越少了就越来越慌张。
“可我就是害怕嘛……”再度开口的时候,浅浅的声音带上了哭腔,她红着眼眶说道,“我害怕我明明努力了这么久,却因为一个发挥失常,一年的心血就付诸东流了。”
她越是这样,陆烨就越是心软,他捧了浅浅的脸蛋,看着她的双眼说道:“你为什么要害怕呢?浅浅,你应该相信自己,一年时间从五六百名冲到二十多名,整个年级除了你之外找不到第二个人,大家都很看好你,你为什么不相信自己呢?”
“不是每一年都会有发挥失常的人吗……本来可以考重本,结果连专科都上不了。我、我的基础不扎实,所以我……”浅浅委屈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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