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前面的人要么像浅浅一样在打瞌睡,要么假装没看到低头玩儿手机转头欣赏窗外的风景。
陆烨看看拄着拐棍站得颤颤巍巍的老太太,又看看睡得正香的浅浅,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纠结当中:到底是该叫醒浅浅起来让座呢,还是应该放任不管?
从小母亲给他灌输的思想不允许他袖手旁观,可是看看浅浅安然的睡颜,他又实在狠不下心去打扰她。
所幸这个并没有让陆烨为难多久,也不知道司机遇上了什么,突然一个急刹,车内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陆烨心里一惊,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伸手去托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老太太这才没有一屁股坐在地上去,而把脑袋靠在车窗上打盹儿的浅浅也重重一下磕在窗户上,捂着被撞到的地方醒了过来。
刚刚睡过,她雾蒙蒙的眼睛里水汽更重,茫然地往左右看了看,一下就看到了站在陆烨旁边的老太太。
她还没有彻底清醒,看人都是重影的,却还是马上站起来,下台阶的时候睡得发麻的腿还软了一下。
陆烨眼疾手快地捞住了她的腰,然后扶她站稳。
浅浅对他感激的笑了笑,转头对那个老太太说道:“婆婆,上这儿来坐吧。”她说着,拍了拍自己刚才让出来的位置。
老太太看着该有七八十了,瘦精精的,走路的步子有点蹒跚,但精神却意外的不错,她摆摆手笑道:“不用了不用了,老婆子身体好着呢,能站得住,小姑娘自己坐,自己坐。”
“不不不,您去坐吧,我一坐着就犯困,正好站着清醒一下。”浅浅推辞道。
陆烨也来帮腔:“婆婆,您就去坐着吧,我们马上就到了,下一站就该下车了,让她站着醒一下瞌睡也好。”
“诶?”陆烨的话让浅浅愣了一下,他们快要到了吗?也没顾得上多问,她主动伸手把老太太扶过来,“是是是,我们马上就要下车了,您坐,您坐。您是老年人,给你让座是应该的,我们年轻人就应该多站站,多站站才能长高高。”
说完,她还自己觉得很有道理似的点了点头。
总算把老太太哄坐下了以后,浅浅又只能扶着陆烨的胳膊了。她轻轻在陆烨胳膊上戳了戳,压低声音问道:“我们下一站就要下车了吗?”
她觉得不太可能,虽然她睡了很多次,但每一次睡得都不久,大概两三分钟就要惊醒一次,怎么会这么快就要到了呢?
见她问得鬼鬼祟祟的,陆烨也配合地低下头去,用只有他们两个才听得见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没有,还有半个小时呢。那只是说来劝老太太坐下的。”
“这样哦。”浅浅恍然大悟,也跟陆烨咬起了耳朵,“班长你真厉害,这你都能想出来。”
她温热的呼吸拂过陆烨的耳垂,激得他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过奖,”他低笑道,又看看浅浅只到自己胸口处的个子,忍不住调侃道,“你一定是小时候坐得太多了。”
“啊?”浅浅一脸问号地看向他,直到他故意用手比划两个人的身高差距,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她也不生气,而是很认真地说道,“我不是坐得太多了,是躺得太多了。一生病妈妈就让我躺着,就算只是个小感冒,她也怕我一个喷嚏把自己打飞到南半球去。”
陆烨:“……”
尼玛,早知道就不提起这个话题了,到头来心疼的还是自己。
他在浅浅头上摸了摸,没有再说话。
“不过班长你长得真的好高,”浅浅抬头作仰望状,瞪大了一双天真无邪的眼睛看着他问道,“那你一定是小时候站得太多了。班长你是站着长大的吧?”
陆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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