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美国的安琪&iddot;莱克特噩梦缠身,她会在半夜哭泣着醒来,投入他的怀抱,哽咽着说梦中有人在逼迫她跳舞,甚至是双脚流血筋疲力尽也不能停下。她把台下观众的每一张脸都记了下来,形成了一份安琪的名单。
那时的她如何知道红龙会杀人,又如何知道未来的美国总统会是谁呢?
&ldo;在红龙死后,我考虑了很多。特别是在我想到你的名单上理应有我之后。&rdo;
汉尼拔凝视着她的眼睛,回应道。
&ldo;你考虑出了我的破绽。&rdo;
&ldo;我不会平白无故地接受一个毫无干系的孩子。&rdo;
他回想起第一次见到安琪的场景。十几年前的记忆封存在记忆宫殿的房间里,再次碰触时鲜明又深刻。她端坐在沙发上,一头淡金色的头发扎在脑后,身着破旧的碎花连衣裙。
她仰起头来,完全不怕生,眨了眨灰色的眼眸。
&ldo;您是来救我的吗,先生?&rdo;‐‐那时的安琪这么说。
汉尼拔&iddot;莱克特理所当然地带她离开了欧洲,离开了那所孤儿院。
如今看来,抚养安琪&iddot;莱克特的确为他带来了许多乐趣,用羊羔的血与肉来喂养稚嫩的生灵,看着她慢慢长开,从孩童蜕变为优雅的女性。这的确颇具成就感,但在一开始,他为什么会接受安琪呢?
他竟然找不到理由。
没有动机,所以问题并不出在他这里。
&ldo;是的。&rdo;
安琪没有否认。
她用另外一只手拂去脸侧的碎发,双眸微微一垂,可枪口自始至终未曾离开过汉尼拔的身躯。
&ldo;我每到一个世界,会选择一个最为合适的身份。&rdo;
而怎样的身份,才能够使得汉尼拔&iddot;莱克特接受她、信任她,甚至是她在三番五次踩踏他的底线之后,他依然能用如此平静的语气和她对白?
所以她成为了汉尼拔&iddot;莱克特的养女。
&ldo;我不打算隐瞒你,汉尼拔。&rdo;安琪感叹一声,继而重新看向对面的男人,&ldo;或许这能够算我的特殊能力吧,就像是这个世界的魔法师和超能力者一样。&rdo;
&ldo;细微地变动现实,将你安插|进所到的每一个世界里。&rdo;
&ldo;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是真实的。&rdo;
安琪的语气陡然变轻。
她从未见过这幅模样的汉尼拔&iddot;莱克特。鲜血染透衬衣,大片乌黑掩盖了布料的真实色彩。他端庄的面孔也受到血液的污染,尽管安琪亲手擦去了大半,可留下的痕迹仍然让他看上去像是从地狱裂缝中走出来的魔鬼。
他本来就是。
十年以来,他不曾伤害过她,也不曾让她看到任何屠宰的场面。汉尼拔是个恶魔没错,可安琪&iddot;莱克特则是恶魔养大的孩子。
&ldo;你亲自为我买的糖果,你亲自为我制作的糕点,还有每一次从噩梦中醒来,你赐予我的拥抱,甚至是刚刚你我……你我融为一体,一切都是真实的,汉尼拔。&rdo;
&ldo;这无妨你欲图杀死我。&rdo;
汉尼拔迈开了步子。
但是安琪没有开枪。
高大的男人一步一步朝着她走过来,距离一米一米的消失。
直到他的胸口抵在了安琪的枪口上。
&ldo;安琪。&rdo;
汉尼拔松开了手中的匕首。
&ldo;哐当&rdo;一声,金属坠地,在空旷的室内如此响亮。他把凶手扔在了地上,然后抚向安琪的脸颊,就像往日里时常会做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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