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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第1页）

接下这案子，他并非为了荣耀也不为钱。巴斯科姆先前暗示说，他别无选择，不过人总是有选择的，而他则选择配合到底。为什么?

为了国家，他想着。

&ldo;现在是和平时代，&rdo;巴斯科姆说，&ldo;老苏联的威胁已经烟消云散，不过可别给那唬住了，凯勒。你的国家永远处在战争状态，她的敌人国境内外都有。有时候我们可得抢先一步，制敌在先。&rdo;

凯勒打好领带，扣好西装外套，并不认为自己看起来像个兵。不过他自觉很像。身穿独树一格的制服，踏步出门为国服务去。

霍华德&iddot;拉姆斯盖特是个宽肩的大块头，没有机心的方颚脸孔随时摆出一副笑容。他穿了白衬衫打着条纹领带，配上一条打折的鲨皮西裤。西装外套挂在办公室角落的衣物架上。

凯勒进门时他抬眼看去。&ldo;午安，&rdo;他说，&ldo;好棒呢今天，是吧?我叫霍华德&iddot;拉姆斯盖特。&rdo;

凯勒提供了个名字‐‐不是自己的。倒也不是说拉姆斯盖特会四处宣扬，不过万一他有台录音机在转呢?他可不会是华盛顿头一个在自己办公室装窃听器的人。

&ldo;很高兴看到你。&rdo;拉姆斯盖特说，然后起身握手。他穿了吊裤带，而且凯勒注意到那上头有猫‐‐品种各不相同的猫。

说起卖国贼，他暗忖，你会想象起一个鬼鬼祟祟穿了脏雨衣的小男人，在地下室偷偷摸摸地窜来窜去，或者躲在一家破烂咖啡馆。根本不可能想到会撞见一副猫咪吊裤带。

&ldo;说起来，&rdo;拉姆斯盖特正在讲，&ldo;我们可约了要碰头?我的行事历上没有写。&rdo;

&ldo;我只是碰碰运气来瞧瞧。&rdo;

&ldo;也行。你是怎么通过嘉妮那关呢?&rdo;

秘书。凯勒算准了她的休息时间，趁她溜出去抽根烟的时候晃进来。

&ldo;不知道，&rdo;他说，&ldo;外头我没瞧见人。&rdo;

&ldo;呃，你人在这儿，&rdo;拉姆斯盖特说，&ldo;这点才重要，对吧?&rdo;

&ldo;对。&rdo;

&ldo;那么，&rdo;他说，&ldo;就给我瞧瞧你的捕鼠器吧。&rdo;

凯勒瞪着他看。有那么一次，在短短一阵心理分析疗程热里头，他是做了那么个蛮生动的老鼠梦。他还记得内容。不过这个间谍，这个卖国贼到底……

&ldo;对我来说多少算是统称吧，&rdo;拉姆斯盖特说，&ldo;有句金玉良言‐‐发明一台更好的捕鼠器，全世界都要冲到你门口。爱默生，是吧?&rdo;

凯勒没概念。&ldo;爱默生。&rdo;他同意道。

&ldo;这类句子，&rdo;拉姆斯盖特说，&ldo;几乎都是爱默生讲的，只不过这次讲的人是本杰明&iddot;富兰克林。扎扎实实的美国常识，他们两位最擅长。&rdo;

&ldo;对。&rdo;

&ldo;总之，&rdo;拉姆斯盖特说，&ldo;老美申请专利，捕鼠器所占比例可要胜过其他任何东东。大伙儿为了捕杀鼠辈发明的机巧装置，种类之多真是难以置信‐‐&rdo;他弹弹他的吊裤带‐‐&ldo;天下第一的捕鼠器可没法申请专利。长了四只脚，而且喵喵叫。&rdo;

凯勒挤出一声笑。

&ldo;捕鼠器我见多了，&rdo;拉姆斯盖特继续说，&ldo;就像其他所有专利律师一样。而且每一天我都又会看到新的。很多给带到这间办公室的发明可不比猫咪更能申请专利。有些呢是别人已经抢先一步。并非每样发明都能做当时设想时能做的事情，而各种发明能做的事也不是样样都值得一做。不过有些功效是不错，有些是能派上用场，而偶尔则会来那么一个好的‐‐可以增进咱们这个伟大国度的生活质量。&rdo;

扎扎实实的美国常识，凯勒想着。我们这个伟大的国度。此人卖国，可他倒还有脸端出政客的台词。

&ldo;所以每回有人走进这里，我的心都会怦怦跳，&rdo;拉姆斯盖特说，&ldo;你给我带来什么?&rdo;

&ldo;呃，我这就拿给你看。&rdo;凯勒说，然后绕过书桌。他打开公事箱，往桌上摆了一本黄色拍纸簿。

&ldo;&lso;请原谅我，&rso;&rdo;拉姆斯盖特大声念出来。&ldo;原谅你什么?&rdo;

凯勒来个扼颈式回答，姿势摆得久到可以确定他昏迷。然后他便松手撕下拍纸簿的头一页，揉成一团丢进字纸篓。下头那页‐‐新的头页‐‐已经写上类似的口信：&ldo;抱歉。请原谅我。&rdo;

法医详细检验的话是有漏洞，不过凯勒觉得只要他们愿意，字条可以方便他们宣布自杀结案。

他走到窗口打开窗。他把拉姆斯盖特的椅子推滚到窗边，两手架住男人腋下拖他起身，猛地把他推下窗。

他把椅子归回原位，从拍纸簿撕下第二页，揉皱了扔到篓子里。这样比较好，他决定道，没有字条，只有书桌上的拍纸簿，而且等他们检查字纸篓时，又可以找着两张他决定还是别留的遗言稿。

漂亮。如果字条他们得耗时搜找的话，内容自会更受重视。

他离开时嘉妮已经回到她书桌，正捧着话筒聊天。她连头都没有抬。

凯勒回到纽约，其后五天都是一早就在联合国大厦对街的书报摊买份《华盛顿邮报》。头天早上没有任何消息，不过隔天他在讣告栏找着华盛顿一位专利开业律师的消息‐‐此人显然是自杀。凯勒得知霍华德&iddot;拉姆斯盖特上过哪个大学哪家法学院，读到几样仰仗他通关的发明。他家人的名字也注销来了‐‐太太、两个小孩、住在伊利诺伊州湖林镇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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