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余旸慢慢平复下来,郑栖牵住他的手,带着他往出口方向走。俩人走出好远了,余旸还是忍不住回头,记住了人群中的某张脸。你给我等着,余旸恨恨地收回视线。 到家后谁也没有说基地的事情,余旸心里清楚,有些事郑栖不想说,问再多也没用。他找出家里的医药箱,给郑栖清理伤口——他下颚处有道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带出来的,好在伤口不深,就是擦伤及红痕有点触目惊心。 两个人离得很近,棉签轻触郑栖面颊时,他轻轻地‘嘶’了一下,有点吃痛,余旸说:“忍一忍,等下就好了。”郑栖今天很乖,偏着头让余旸帮他上药。 直到创口贴遮住伤口,余旸才收回手,问:“疼吗。” 郑栖目光很轻,亲吻他的手背:“不疼。” 都什么时候了还这么不正经,余旸‘嗖’一下将手扁到背后,心里顿时五味杂陈,多好看的一张脸,每当两个人耳鬓厮磨,连咬他一口,余旸都舍不得,宝贝了这么久的人,现在脸上带了伤口,由于怕他担心,眼里还带点无所谓,余旸很心酸。 余旸闷闷地趴在枕头上,既不想跟郑栖说话,又不想跟往常一样追剧。 身旁有轻微的塌陷感,郑栖躺下来,安静地抚摸余旸的后脑勺,余旸一开始不领情,生气起来会拍他手背,郑栖也不躲,到最后将余旸紧抱在怀里。两个人气息都不太稳,余旸抗拒的样子让郑栖觉得他在拥抱荆棘,是那种还未坚韧的枝条,划在手臂又疼又痒,痛并快乐着。 吻落下来,余旸终于不抗拒了,郑栖今天出奇地耐心,缠着余旸吻,连 t 恤都懒得脱,托着余旸的后脑勺,慢慢加深这个吻,余旸喘不过气来,‘呜’了几声,郑栖将他的声音一并吞下去,再松开他,让他能畅然呼吸,没等他真正缓过来,又沉溺地吻住他。 这个吻很复杂,有极难察觉的愧疚,带点讨好,又屈服于本能,沉浸而不自知。把伤口袒露出来,祷告对方不要担心,我可以痊愈,我没关系,真的。 余旸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捧住郑栖的脸颊,手指避开那道伤口,“别浸湿伤口,会发炎。” “好。”郑栖撑在他上方,离开前还蜻蜓点水般地吻了吻他,“我去洗澡了。” 现在跟基地闹僵,郑栖索性在家休息,后续看怎么赔违约金吧,反正他早就受够了基地现在的教学氛围,多出来的时间正好用来陪余旸。后续事业上的发展,他另有打算。 隔天余旸起了早床,说单位有点事,临时找个资料。 “周日能有什么事,”郑栖探出头来,手中刷牙的动作没停,“不是说要去看羊驼吗。”余旸有很多愿望,写在他的手办里,郑栖翻过一次就记住了。 余旸穿好袜子,笑了笑:“下午去。” 郑栖刷完牙,抽了张纸巾擦嘴:“找资料要这么久,中午不回来吃饭?” “我顺道找老杜他们,再怎么说都是老朋友——”原来是想跟朋友待一会儿,郑栖点头,“好,我在家等你,晚点去看羊驼。” 余旸拿好车钥匙,表情轻松,出门前还拥抱了郑栖一下,“那我走了。” “去吧。” 余旸没有去单位,反而开车去了附近的 at 机,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一个纸袋。车子停在路旁,他把东西扔在副驾驶室,耐心十足地给阿朗打电话,客气了一会儿,他就直奔主题:“基地老板是谁?”他闲闲地抚摸方向盘,“不是那个垃圾吧。” “嫂子,”阿朗讪笑,“昨天的事有点突然……” 余旸说:“反正我总要知道的,不用大费周折。” 阿朗有点犹豫:“嫂子,我也是混口饭吃——”“你放心,没你什么事,”余旸语气平静,“你直接说吧。” 过了一会儿,余旸收到一条定位点,手机继续震了震,是阿朗发来的消息。语音导航调整路线,余旸转动方向盘,朝某个目的地开去。 临近晌午,余旸到达商贸圈附近,这里靠近大学城,客流量以大学生为主,美食、电玩、步行街看得人眼花缭乱。搭乘斜电梯而上,再左拐、直走,余旸终于到了一家名叫‘老饕’的火锅店,店内中式装修风格,头顶通红竹编大灯笼,铜角锅立在灯影下,四副筷子,菜未上就让人想坐下来。 11 点多客流量还不算大,余旸找了个位置坐下来,点了鸳鸯锅,满桌子的配菜,却不动筷子。服务员问他是不是对菜品不满意,余旸用热毛巾擦手,声音很轻:“把老板叫来。” 火锅店香气弥漫,场面又热闹,服务员本能地察觉到异常,“我帮您问问——”前后不过五分钟,有人邀余旸上二楼,实木楼梯踩上去吱呀作响,原来上面还有一层,再往里走周遭便安静了,一间虚掩着的办公室出现在余旸面前。 服务员替余旸敲了敲门,里面传来声音:“进来。”随之而来的是咳嗽声,像是抽烟呛住似的。余旸跟服务员说了谢谢,“等下我来结账。”说完,他推门进去了。 “哪里服务的不周到?”一个中年男人在说话,再抬头,这人立刻笑吟吟道:“哟,是熟人。” 余旸也不跟他客气,坐在他办工桌前的座椅里,“吴老板,基地生意不做了,跑这里来开火锅店。” “嗐——”吴群友讪笑,吸了一口烟,又轻掸烟蒂,“谋生嘛,没办法。” 余旸静静地看着他,没说话。 吴群友试着问了一句:“菜不满意?”他毕竟是个生意人,说话滴水不漏:“算我请你——”气氛稍微缓和了些,余旸笑道:“菜挺好,就是今天没胃口。” “谁倒您胃口了,不是店员吧。” “不是不是,”余旸摆摆手,“是基地的某个人。” 空气静默了片刻,吴群友大概猜到他为什么而来,“有话直说。” 余旸不答反问:“教练解约需要什么条件?” 吴群友伸出三根手指,“收入的三倍。” “噢——”余旸拿出挎包里的东西,很明显是有备而来:“这钱我付了,但是分两次给,前两倍付现金,剩下的,您得找吴峰要。”说着,他递来一份已经签好字的合同,“您看看?” 吴群友眸光幽深,想了想还是接过来了,他手上历经不少合同,像今天这样的还属头一份,他将合同放一边,说:“我那个表弟不懂事,别往心里去。” 余旸说:“他乱咬人,没人管。” 吴群友不说话。 “我替您管,”余旸往后一靠,气定神闲:“您也不吃亏。” 正说着,房门被谁敲响,“老板,有人找。” “稍等。”吴群友看上去有点犹豫,好事能找上门么,不过余旸的下一句让他改变主意:“我不想砸您生意,闹太僵不好,您说是吧。” 吴群友心里一沉,说:“基地生意我早想转手,有些事难以避免。” 余旸语气很轻:“没事,我不伤及无辜。”说着,他拿出手机,递给吴群友,“您先知会一声,扫扫障碍——”半小时后,余旸从火锅店出来,熏了一身涮羊肉的味道,这要放往常,他觉得简直再正常不过,可能是受了某种刺激,这味道他一秒都忍不了,到最后他顺道逛了个街,换了身衣服,悠哉地上车。 今天太阳刺眼,余旸戴了郑栖送的墨镜,视野清爽一大截。 阿朗估计早就预料到他会来,前脚看见他那辆车,随即奔出来:“今天郑哥没来。” 余旸停好车,将纸袋夹在臂弯处,“我知道。” “嫂子……”阿朗拦住他,语气带点恳求:“有话好好说。” 余旸朝不远处扫了一眼,今天帮手果然少了点,他收回视线,一字一顿道:“郑栖是成年人,不会无缘无故发火,我特别了解他,能忍就忍,凡是到了动手的地方,那必是不能忍了——”阿朗沉默了,昨天他也在场,那种场面他一点都不愿回想,最近一段时间,陆续看见不少教练离职,来基地追求刺激的学员越来越多,他也挺难受。 “行,你现在不想说,不勉强,”余旸绕开他,“我先去收拾那个垃圾。” 说着,余旸径直朝基地办公区走去,那个大厅余旸印象很深,他还挺凶 下午四点五十,余旸还没有回家,打他电话也没人接,郑栖有点担心,问杜辰他们在哪里玩,杜辰很诧异:“余旸没跟我们一起啊?” “他说是聚餐。” “没有没有,”杜辰思索了片刻,“不是你们吵架了吧——”郑栖实话实说:“没吵架。” “那你再给他打电话,也许正忙着,没空看手机。” 郑栖应声:“行。”还让杜辰联系到余旸也告诉他一声,杜辰平时嘴贫,关键眼上还挺靠谱,连连保证道:“放心,一定。” 挂完电话,郑栖有点心不在焉,甚至还去主卧独自坐着,屋子宽敞、明亮,余旸热爱生活,每个角落都充满当时新婚时对生活的期待,有些物件用久了,比如木衣架、同款情侣牙刷、浴巾,平添了更多真实感,让郑栖感受到一种叫做‘日子’的东西。 周日加班需要这么久吗,也没有跟朋友们聚餐,余旸能去哪里。 郑栖没有疯狂夺命 call 的习惯,更何况余旸出门前一切如常,没有什么事情让郑栖觉得异常。他静静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头往另一侧偏,瞧见书房的门虚掩着——二楼设有书房,书架上通常放一些余旸工作相关的书籍,另加菜谱、花卉养育手册,但电脑主机为什么有微闪。郑栖起身,往书桌走去,电脑屏幕熄屏,但主机没有关机,郑栖按下屏幕电源键,屏幕忽亮,壁纸呈现车手驰骋赛道的侧影,只不过照片拖影,不仔细辨认,估计都发现不了这人是郑栖。 郑栖下意识笑了,挪动鼠标,刚要点击关机,被桌面上的文档吸引,是份合同。 手机在桌上震个不停,郑栖没来得及看是谁,接起电话:“余旸?” 电话那端出现短暂的沉默,郑栖听着,视线随着合同条款移动,过了好一会儿才应声:“好。” “那行,就这样。”吴群友准备挂电话了。 郑栖问:“我老婆呢。” 吴群友拉长声音,“你那个老婆——”他像是在笑,又带点生意人的虚伪与无奈,“哎,我恭恭敬敬送走了。”多的话他也没说,只讲:“基地生意不好做”郑栖大概明白了什么,也很客气,“好,来日方长。” “别、”吴群友兀自笑起来,“你老婆太厉害,山高路远,各自好走。” 俩人不约而同地笑了。 如果不是吴峰昨天言语过分,郑栖会找机会跟吴群友聊解约一事,再怎么说他俩也不至于结仇,听吴群友今天话里的意思,找他表弟过来接管基地,估计一直有转让打算,变相劝退教练是迟早的。 吴群友转移投资重心后,对许多小事都不怎么上心,有些事得问阿朗才知晓经过,谁知阿朗也支支吾吾不肯说清楚:“反正他没待多久,撒完气就走了,至于去哪儿就不知道了。” “怎么个撒气法儿?”郑栖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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