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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第2页）

&ldo;不要在这里装神弄鬼。你究竟是谁？&rdo;羽非零上前一把掀开撑船人裹得严严实实的斗篷。惊愕的神情凝固在他的脸上。斗篷下什么都没有。他向前探出手，只有一团空气。

&ldo;哈哈，我是谁？那你又是谁？我们到底是谁呢？&rdo;撑船人的声音风一般地缭绕在两人周围。

&ldo;闭嘴！你这个死老头！&rdo;羽非零的面色愈加阴沉，他对着空中恶狠狠抬起头，眼睛血红，血丝充盈了眼白，狰狞的神情让烈天觉得无比陌生。

&ldo;颜？&rdo;烈天轻轻唤了声，但是羽非零仰着头，似乎没有听到一般。

&ldo;你还没有从梦中醒来么？我的孩子。&rdo;那阵风绕着羽非零盘旋着，把他的长发吹拂得猎猎舞动，那声音逐渐变得苍老。

&ldo;住口！&rdo;羽非零暴怒起来，法书被魔法的气流弹到空中，飞速翻动着，纸页中的黑雾向外扩散着，几乎笼罩了他的整个上半身。

&ldo;颜！&rdo;羽非零的异状让烈天非常不安，他试图伸手去拉羽非零，可是手指触及黑雾的边缘，一阵巨大的压迫袭来，几乎将他击飞出去。

&ldo;呵呵‐‐&rdo;那个声音笑起来，变成阵阵微风，涟漪一样在空气中荡开。一个巨大的人形如水银一样在虚空中凝聚，面目模糊，他威武地向着下方的羽非零一指，声音隆隆如万雷齐鸣：&ldo;你该醒来了，奥丁。&rdo;

奥丁降临

一根金发从羽非零夜色般漆黑的长发中生长而出，仿佛晨昏相交的第一缕晨曦。就如日出的信号般，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越来越多道金光驱散了浓黑的夜。羽非零跪伏在小舟之上，披散下来的长发一半纯金一半漆黑，诡异非常。

&ldo;颜！&rdo;烈天惊呼，面前的情景让他有些手忙脚乱，有些不知所措。他上前一步用手臂紧紧抱住羽非零，仿佛出自于一种初始的本能。&ldo;这究竟是怎么回事？&rdo;他用力仰起头，怒视着空气中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形，愤怒的眼神几乎可以喷出火来。

&ldo;世界的管理者奥丁，他总是站在云端俯视着一切。然而独自一人的感觉那么寂寥。于是有一天他决定做一个梦，在梦里他变成了一个普通的人，他出生、成长，和这个世界里其他人一样生活着……&rdo;洪亮的声音从半空处传来，&ldo;就如你所知……奥丁的梦就是颜行歌。而现在，这个梦该醒了。&rdo;

血族末裔和伊娜正行经一个小小的市集。这是一个这里居民自发形成的小市场，一些新旧程度不一的装备被放在小推车上叫卖着，一看就知道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血族末裔心想总有一天这个世界会因为这种互相残杀的规则而完蛋，但是这并不是他关心的内容。他只需要在这个世界完蛋之前逃出去就好。市集的道路逼仄狭窄，刚下过雨不久的路面满是黄泥。从中间经过的时候裤腿上总是不可避免地溅满泥点子。这让伊娜皱起了眉头。

&ldo;真是好像回到了原始时代。&rdo;她喋喋不休地抱怨着，&ldo;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才会来到这里！&rdo;

&ldo;距离圣地还有多远？&rdo;血族末裔开口，他觉得限于无休止的唠叨和啰嗦的女人就仿佛苍蝇一样讨厌。

&ldo;不远了，从这里向东大概还有一天的路程就能到达宝石湾，从那里可以坐船去圣地。&rdo;伊娜没好气地回答他，&ldo;我说我们除了这个就不能聊些别的吗？&rdo;

血族末裔没有搭理她，而是把注意力放在市集的货品上，很快他的视线落在几个样子怪异的瓶瓶罐罐上。

&ldo;自由行动，半个小时以后在市集门口碰头。&rdo;他的声音从黑铁头盔后传出，有些闷。

而正当血族末裔和伊娜在集市里短暂分别的时候，烈天和羽非零正在经历着生命中最艰难的时刻。

&ldo;你是谁？&rdo;烈天仰头看那个在空间里聚聚散散，时而凝聚时而分解的巨大身影，他对着那个影子喊。

&ldo;创世者。&rdo;那个声音回答他，犹如轰响在头顶的雷鸣，带着无法违逆的威严，&ldo;我创造了所有的规则，创造了奥丁和海拉，并赋予他们使命与力量。&rdo;

&ldo;不！我不要……&rdo;羽非零每一个字都说得非常用力，他猛地抬起头，那张面孔一半还保持着羽非零的样子，而另一半已经被奥丁的容颜取代，&ldo;醒‐‐&rdo;说出最后一个字的时候，羽非零的那半边淌下血泪。

烈天原本以为海拉和奥丁便是一切的终点，此时他只觉得命途的茫然与无力。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和这个庞然大物抗衡，他重重跌坐，带着心底残存的那一分侥幸，对着那空中的模糊面容哀求：&ldo;创始者，我请求你‐‐不要夺走我的颜！&rdo;他乞求那面目模糊的创始者能迸发出些许怜悯，阻止这场逆转。

&ldo;thekey，你执着的只不过是镜花水月。&rdo;那声音回答，冷静的语调，不带任何感情。

创始者的回答让他如堕地狱，他看着那丝丝金发向黑发的地区侵蚀着，依然不甘地继续追问：&ldo;那么……他醒来之后还会记得吗？&rdo;

良久，他没有听到任何回音。他抬起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创始者已经消失了，带着硫磺气息的烈风在他们周围呼啸，小舟飘荡在熔浆之海上，黑雾笼罩了原处的海面。他听到凄凉的鸦鸣，灰烬之鸦携卷着漫漫黑色碎屑在他们四周盘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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