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被骂的脸上发臊,却又无可辩驳,不敢回嘴,却听盛老太太话锋一转,怀疑的瞪着自己,高声喝道:&ldo;你真不知?别是你和她一道穿通的罢!&rdo;王氏慌张的连连摆手:&ldo;请娘明鉴呀,儿媳确然不知的!我素来将明兰与如兰一般看待!&rdo;
盛老太太缓了口气,忽指着王氏道:&ldo;你,去寻你那黑心肠的姐姐,跟她把话说清。不论她有什么打算,这事咱们不乐意,她若还要盛家这门亲戚的,就赶紧打消念头!&rdo;
王氏吓了一大跳,心中极不愿意:&ldo;这,这……不妥罢。纳妾本是常事,就算姐姐做错了,事已至此,就将错就错吧……&rdo;
乌木云头杖重重拄在地上,光亮的水磨青砖发出刺耳的声音,盛老太太开口就骂:&ldo;适才你还说拿明兰当亲闺女;若这事落在华兰和如兰头上,你也是这般!&rdo;
王氏张口结舌,盛老太太眯起眼睛,威严的瞪视她:&ldo;文家亲家母几次要给姑爷纳妾,你是怎么去吵的?华兰和袁姑爷刚好了几日,你就撺掇华兰趁早收拾那几个小的。你很当我人老糊涂!你若不去,我就自己去,把她的那些丑事歹事完外头一抖,看谁硬气!&rdo;
&ldo;娘,别,别,我去,我去还不成么!&rdo;王氏辩驳不得,只得应了。
&ldo;那你还不快去?!&rdo;
王氏愕然:&ldo;这会儿就去?天色已暗了呀。&rdo;
盛老太太一个刀眼过来,骂道:&ldo;你姐姐一有要事,别说这会儿,就是三更半夜也来敲过盛家的门。怎么,她来得,你就去不得了!&rdo;
王氏无奈,只恨姐姐多事,害的自己平白被训了一顿,当下便收拾妆容,驱车前往康府。
康府坐落于皇城东段近侧,论地段,论布局,论规模,俱qiáng过盛宅许多,高高的门梁,开阔的飞檐,以十八种不同的凸刻浮雕,从门口的青石砖地面一直到里头,共有九百九十八只蝙蝠,一切都象征着康家当年的辉煌。只可惜,家仆懒散,门庭冷落,已不复当年派头。
婆子引着王氏一路往里走去,直到主屋院里,只见康姨妈刚要用晚饭,两旁站着好些丫鬟婆子,一个打扮富丽的妇人正给康姨妈布菜。
康姨妈早知王氏迟早要来,只没想来的这么快,心里一思忖,料想是明兰心慌意乱,没了法子,不由得心里大是痛快。王氏性子急,一待康姨妈屏退了众人,就噼里啪啦一顿述说,谁知康姨妈慢条斯理的吹着茶碗:&ldo;我当是什么要紧事,原来是这桩呀。&rdo;
王氏大急,qiáng自压着声音:&ldo;姐姐到底什么打算,这不是害妹妹么!&rdo;
康姨妈慢悠悠的笑答:&ldo;怎么是害妹妹,这是在保你富贵平安!&rdo;
&ldo;这,这话怎么说?&rdo;王氏糊涂了。
&ldo;你那顾家姑爷如今声势日渐煊赫,眼瞧着将来富贵无边,以后连带着你家也能沾光。可你也不想想,那位金贵的顾侯夫人和不和你一条心?&rdo;
王氏迟疑道:&ldo;她自小在我眼前大的,我待她不薄,如何不一条心。&rdo;
康姨妈冷笑一声,鄙薄着嘴角:&ldo;若真一条心,敬你,尊你,前儿个就不会说也不说,就把你给的丫头撵出去了!&rdo;
&ldo;……那彩环是姑爷自己撵的……&rdo;王氏声音轻了许多。
&ldo;你就蒙自个儿罢。若不是她挑唆着,老爷们能想到这个?!&rdo;
康姨妈喝了口茶,继续鼓动三寸不烂之舌:&ldo;她这才进门几日,将来待她站稳脚跟,还能把你放在眼里?!她只跟你婆婆好,以后你在盛家,只怕越来越直不起腰来!&rdo;
&ldo;不会罢……&rdo;王氏越说越没底气,她忽的想起一事,连忙道,&ldo;难道你家兆儿就跟你一条心了?她也不是你生的呀。&rdo;
&ldo;不怕。&rdo;康姨妈得意一笑,&ldo;她亲娘在我手里呢,我叫她往东,她不敢往西!&rdo;
王氏眼神一亮,心里开始动摇,康姨妈见此qíng形,又加上几把柴火:&ldo;小妇生的丫头就该教训教训,没的叫她忘了自己的身份,还真以为飞上枝头做凤凰了?!经此一事,无论兆儿能否有出息,那死丫头定会老实些,你的话必会更管用的。&rdo;
&ldo;那我怎么去回话呀!我婆母可不好对付。&rdo;王氏想起盛老太太就头皮发麻。
&ldo;这有什么。你回去就哭,说你怎么求我我就是不肯。大不了我不上你家的门,你偷偷来我这儿便是。&rdo;康姨妈毫不在乎,&ldo;把什么都往我身上推,说到底,她还能休了你不成。&rdo;
&ldo;那……还有我家老爷呢?&rdo;王氏头皮又是一阵发麻。
康姨妈脸上出现一种极端憎恶的神qíng:&ldo;男人,不就那么回事儿么!你还真信&lso;夫妻恩义&rso;那一套。&rdo;这次王氏不大同意了,肚里暗道:你自己和姐夫闹的几乎夫妻反目,她和盛紘可还时不时能温存上几回呢。
不过此时此刻,盛紘却一点也不温存。他一回了府,便被急急叫去了寿安堂,听得盛老太太把事qíng经过说了个清楚,他当先便青了面孔,沉声呵道:&ldo;真是愚不可及的妇人!&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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