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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第1页）

约莫上午十点左右，谷地女孩和高地人停下来休息，肩并肩坐在一棵已经被虫蛀光了的中空老树干上。前方大约十多码远的地方，卡德急流往东深入阿纳尔，从高地冲刷下来的枯木、垃圾在这里错综复杂地纠结在一起。

&ldo;我还是很难相信他真的走了。&rdo;隔了一阵子罗恩才开口，眼睛凝视河对岸。

布琳不必问就知道他指的是谁。&ldo;我也是。&rdo;她轻声坦承，&ldo;我有时候会想，他并没有完全离开‐‐我被我所看见的误导了‐‐如果我有耐心，他将会回来，一如既往。&rdo;

&ldo;那样很奇怪吗?&rdo;罗恩沉思着，&ldo;如果亚拉侬当真如此会让人感到惊讶吗?&rdo;

谷地女孩看着他。&ldo;他死了，罗恩。&rdo;

罗恩没有把头转回来，但点点头。&ldo;我知道。&rdo;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又继续开口，&ldo;你觉不觉得有办法可以救他，布琳?&rdo;

接着他面朝向女孩。他是在问她是否有他可以做的。布琳露出一抹苦笑。&ldo;不，罗恩，他知道他的时间到了。他被告知他将无法完成此次任务，我想，他接受了那个必然的结果。&rdo;

罗恩摇摇头。&ldo;我不会这么做的。&rdo;

&ldo;我也不会……&rdo;布琳同意道，&ldo;可能这就是为什么他不告诉我们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原因吧。也或许他的认命是我们所无法理解的，因为我们无法期望能了解他。&rdo;

高地人倾身向前，双臂环抱着伸长的腿。&ldo;所以，最后一个德鲁伊从四境消失了，没有人挺身出来对抗暗行者，就除了你跟我。&rdo;他莫可奈何地摇摇头，&ldo;可怜的我们。&rdo;

布琳不自觉地垂首看着她交叠在双膝上的手。她想起亚拉侬在临死前，用他的血按在她前额上的记忆，这让她不寒而栗。

&ldo;可怜的我们。&rdo;她轻声复述。

他们又休息了几分钟后继续往东。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们越过一条卡德急流的支流，蜿蜒曲折的浅水溪河底都是石头，过了之后，便看到坐落于森林里的小屋。手工搭建的单人房，由原木交叠而成，中间缝隙则用灰泥填充，就位于后方一排缓缓没入森林的山丘前空地上。一群绵羊和山羊，还有一只乳牛，正在屋后的林地上吃草。门廊边的老猎狗听到他们接近的声音，从它最喜欢的打盹姿势中起来，满足地伸展身体。

猎人杰夫特就站在一方空地的另一边，上身打着赤膊在劈柴。他将长柄斧头高高举起，熟练地往下一挥，便将立在树墩上的木头劈成两半。抽出斧头，把柴扫到一边后他就停了下来，将斧头垂放在树墩上，双手撑着把手尾端，等候访客前来。

&ldo;早安!&rdo;他们走向他时，布琳先开口打招呼。

&ldo;早安!&rdo;猎人点头回应，看起来对他们的造访并没有那么惊讶。他望向罗恩。&ldo;感觉好些了吗，你怎么样?&rdo;

&ldo;好多了，&rdo;罗恩答复道，&ldo;据我所听说的，部分要感谢你。&rdo;

猎人耸耸肩，强壮的身体上肌肉随之抖动。他朝着木屋的方向做了个手势。&ldo;门廊边的桶子里有水可以喝。我每天都去后山提新鲜的水来。&rdo;

他引领他们到木屋阳台和他所说的水桶边。三人都喝了好大一杯，然后就在门廊上坐了下来。猎人开始卷烟草给他的客人们，但他们都婉拒了，于是他倒进烟斗，自己抽了起来。

&ldo;贸易中心一切都好吗?&rdo;他随口问道。但久久没有回应。&ldo;前晚那帮从延山来的人干了什么好事我都听说了。&rdo;他的目光缓缓移向布琳，&ldo;在这里，话传开来的速度比你想得快。&rdo;

谷地女孩迎上他的注视，压下自己的不舒服。&ldo;商人告诉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你，&rdo;她告诉他，&ldo;他说你或许可以帮我们。&rdo;

猎人一口一口抽着烟斗。&ldo;哪方面?&rdo;

&ldo;他告诉我们你比任何人都了解这片区域。&rdo;

&ldo;我在这里待了很长一段时间。&rdo;那人表示认同。

布琳往前一靠。&ldo;那晚你在贸易中心帮过我们，我们已经欠了你的情。但是我们又需要你帮忙了。我们必须要想办法通过这个区域到东边去。&rdo;

猎人眼神犀利地看着她，缓缓将咬在齿间的烟斗抽出来。&ldo;这里以东?你是说黑暗地界吗?&rdo;

谷地女孩和高地人不约而同地点头。

猎人疑惑地摇头。&ldo;那是个危险的地方。如果能避开的话，没有人会去那里。&rdo;他抬头看了一眼，&ldo;你们打算到多远的地方?&rdo;

&ldo;一路到底，&rdo;布琳平静地说道，&ldo;然后进入太古沼泽和鸦角。&rdo;

&ldo;你们疯了。&rdo;他语气平静地陈述，把烟斗的灰抖掉，落在地上用靴子踩熄。&ldo;地精、暗行者还有更糟的东西把持着那里。你们没办法活着回来的。&rdo;

两人没有回应。猎人审视他们的脸，若有所思地轻抚留着胡子的下巴，最后还是耸了耸肩。

&ldo;我想你们自有这么做的原因，至于那是什么不干我的事。但我在这里要告诉你们，你们犯了天大的错误，说不定是你们这辈子所犯的最大的错误。那里就连捕兽人也不去，人类会像烟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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